他目光深邃。
“無論他是何方神聖。”
“隻要他危害大唐。”
“我蕭止焰定與他周旋到底!”
他的語氣堅定。
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上官撥弦看著他。
心中的憂慮稍稍減輕。
無論前路還有多少艱難險阻。
隻要與他並肩。
她便無所畏懼。
“對了。”
蕭止焰想起一事。
“風隼方才傳來消息。”
“陛下對你在本案中的傑出貢獻甚為讚賞。”
“有意封賞。”
“不過。”
“我知你性情。”
“已代為婉拒。”
“隻求陛下允你一個‘自由行走’之權。”
“便於日後……”
“協助查案。”
他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上官撥弦微微一笑。
“如此最好。”
“虛名於我如浮雲。”
“能自在行事。”
“便是最好的賞賜。”
她想要的。
從來都不是榮華富貴。
而是查明真相的公道。
和與他相守的平靜。
雖然。
後者在眼下看來。
仍是一種奢望。
就在這時。
阿箬歡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姐姐,蕭大人,你們快來看誰來了!”
兩人走出房間。
隻見庭院中。
風隼正陪著一位身著月白長衫、氣質溫潤如玉的年輕公子站立。
那公子約莫二十出頭年紀。
麵容俊雅非凡。
眉目如畫。
嘴角含著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手中還握著一管玉簫。
通身透著書香門第的清華之氣。
見到上官撥弦出來。
那公子眼睛一亮。
上前一步。
拱手施禮。
聲音清越動聽。
“這位想必就是上官姑娘吧?”
“在下柳清臣。”
“久仰姑娘醫術通神、慧心蘭質。”
“今日得見。”
“三生有幸。”
他的目光坦誠而熱切。
毫不掩飾對上官撥弦的欣賞之意。
蕭止焰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下意識地站得離上官撥弦更近了些。
這個男人。
他從未見過。
但對方看撥弦的眼神。
讓他本能地感到一絲……
不悅。
上官撥弦也有些詫異。
禮貌地回禮。
“柳公子過獎了。”
“不知公子前來。”
“所為何事?”
柳清臣微微一笑。
如春風拂麵。
“在下乃洛陽人士。”
“自幼習學詩書琴畫。”
“略通岐黃。”
“日前聽聞姑娘妙手回春。”
“更以超凡智慧助蕭大人洗刷冤屈。”
“心中敬佩不已。”
“恰逢洛陽即將舉辦牡丹花會。”
“盛況空前。”
“在下特來相邀。”
“盼姑娘與蕭大人能撥冗前往。”
“讓在下略儘地主之誼。”
“也好當麵請教醫術。”
他言辭懇切。
風度翩翩。
讓人難以拒絕。
尤其是提到“牡丹花會”和“洛陽”。
讓上官撥弦心中一動。
之前案件中。
似乎有線索隱約指向洛陽……
蕭止焰正想婉拒。
風隼卻開口道:“蕭大人,上官姑娘。”
“柳公子乃是洛陽望族柳家的嫡子。”
“其家族與朝廷多有往來。”
“名聲頗佳。”
“陛下亦有旨意。”
“此案牽連甚廣。”
“或需往洛陽方向追查。”
“柳公子此番邀請。”
“或許是個契機。”
風隼的話。
讓蕭止焰和上官撥弦都陷入了思索。
洛陽。
前朝東都。
繁華不下長安。
勢力盤根錯節。
確實是藏匿陰謀的好地方。
“燭龍”的線索。
或者說“玄蛇”殘餘勢力的蹤跡。
會不會就在洛陽?
柳清臣見狀。
笑容愈發溫和。
“花會之上。”
“各方名流彙聚。”
“或許對二位查案有所助益。”
“清臣雖不才。”
“在洛陽地界。”
“倒也認識些朋友。”
上官撥弦與蕭止焰對視一眼。
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決定。
“既然如此。”
蕭止焰開口道。
語氣恢複了平時的沉穩。
“那便叨擾柳公子了。”
柳清臣眼中笑意更深。
“蕭大人客氣了。”
“那清臣便在洛陽。”
“恭候二位大駕。”
他又深深看了上官撥弦一眼。
這才告辭離去。
望著柳清臣離去的背影。
阿箬湊到上官撥弦耳邊。
小聲笑道。
“姐姐,這位柳公子長得真好看。”
“說話也好聽。”
“看起來人不錯哦?”
上官撥弦還未回答。
便感覺身旁某人的氣息似乎冷了幾分。
她不禁莞爾。
輕輕碰了碰蕭止焰的手背。
低聲道:“止焰,牡丹花會,或許能釣到大魚。”
蕭止焰收回目光。
看向她。
眼中的寒意化為無奈與寵溺。
“嗯。”
“不過。”
“此人出現的時機。”
“未免太過巧合。”
“還需小心應對。”
新的旅程。
新的謎題。
已然拉開序幕。
而那位看似溫文爾雅的柳公子。
他的出現。
究竟是機緣巧合。
還是另一場精心布局的開始?
洛陽的清晨,被一層薄紗般的朝霧籠罩。
昨夜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洗淨了街巷的塵埃,卻洗不去彌漫在空氣裡的、某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息。
上官撥弦推開客棧雕花的木窗,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濕意和牡丹殘香的空氣。
抵達洛陽已三日,柳清臣的安排可謂無微不至,他們下榻的“雲來客棧”是洛陽最好的客棧之一,環境清幽,服務周到。
柳公子本人更是日日來訪,或陪同遊覽洛陽名勝,或設宴款待,談詩論畫,展現著無可挑剔的世家風範與個人魅力。
然而,無論是上官撥弦還是蕭止焰,都未曾放鬆警惕。
柳清臣的熱情背後,總讓人覺得隔著一層看不透的薄霧。
而那場針對他們的未遂刺殺,更像一根刺,紮在心頭。
“撥弦,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