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撥弦凝目細看,鼻翼微動,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她壓低聲音,對身旁的蕭止焰道:“那根本不是金蓮!是某種毒蕈,被巧妙地塑形成蓮花狀,表麵塗抹了金粉和特製的香料!那香氣……有問題,能致幻,讓人更容易被催眠!”
“毒蕈?致幻?”蕭止焰聞言,眼神驟然銳利如鷹隼。
他再次看向高台上那被萬眾膜拜的“金蓮”和寶相莊嚴的紮西,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用如此詭詐的手段操控民心,其心可誅!
“不止如此,”上官撥弦目光掃過高台周圍那些狂熱的信徒,以及維持秩序的“護法尊者”,聲音壓得更低,“你注意看那些信徒的眼神,狂熱中帶著一絲空洞,仿佛被無形的手牽引著。”
“還有紮西誦經的節奏,以及那金蓮散發香氣的頻率……似乎暗合某種引導集體催眠的韻律!”
她精通音律和藥石,對氣息、節奏的感知遠超常人。
“這是一種極其精密的群體心理操控術!”
“利用毒蕈致幻的香氣作為媒介,配合特定的誦經聲波和現場狂熱的氣氛,逐步瓦解個人的意誌,使其更容易接受暗示,將紮西奉若神明!”
蕭止焰順著她的指引仔細觀察,果然發現那些信徒的行為舉止帶著一種不自然的同步感,對紮西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報以誇張的反應。
這絕非正常的宗教信仰,更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傀儡戲!
“那些所謂的‘治愈疫病’,”上官撥弦繼續分析,“我懷疑,要麼是巧合,要麼就是他們事先掌握了疫病的源頭或特性,用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手段進行乾預,再歸功於‘神跡’。”
“甚至……他們可能先散布疫病,再扮演救世主!”
這個推測更大膽,但也更符合玄蛇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
“必須儘快揭穿這個騙局!”蕭止焰語氣森然,“否則,任由其發展,西北必生動亂!”
然而,想要揭穿,談何容易?
信徒們對此深信不疑,稍有質疑便會引來瘋狂的攻擊。
而且,紮西身邊那些“護法尊者”,顯然都是高手,想要強行接近查驗,必然引發衝突。
“我們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上官撥弦沉吟道,“最好是能當場拆穿其‘神跡’的證據。那毒蕈金蓮是關鍵,必須拿到手,或者……讓其當場失效。”
兩人商議一番,決定雙管齊下。
蕭止焰設法吸引那些“護法尊者”的注意力,製造混亂。
上官撥弦則憑借高超的輕功和隱匿技巧,伺機接近高台,獲取毒蕈樣本,並嘗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計劃已定,兩人悄然退出人群,回到臨時落腳點準備。
當日下午,集會再開。
當紮西再次準備“口吐金蓮”時,蕭止焰安排的人手在人群外圍突然製造了一場小小的騷動,聲稱發現了偷盜信徒財物的賊人。
幾名“護法尊者”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一瞬。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刹那,易容成普通牧民婦女的上官撥弦,如同鬼魅般借著人群的掩護,悄無聲息地貼近了高台邊緣。
她指尖彈出一縷細微的、無色無味的藥粉,精準地射向紮西掌心那朵剛剛形成的“金蓮”。
那藥粉是她特製的“破障散”,能中和大多數致幻劑,並破壞某些有機物的結構。
然而,就在藥粉即將觸及金蓮的瞬間,高台上一名一直閉目垂首、看似最不起眼的年老“護法”,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如電,瞬間鎖定了上官撥弦的位置,乾枯的手指隔空一彈!
一股陰寒刺骨的指風,無聲無息地襲向上官撥弦的胸口要穴!
上官撥弦心頭警兆狂鳴,沒想到對方警惕性如此之高,竟然還有高手隱藏!
她急忙施展身法側身閃避,但那指風來得太快太刁鑽,她雖避開了要害,左肩胛處仍被擦中,一股陰寒之氣瞬間侵入經脈,讓她半邊身子都是一麻,動作頓時遲滯!
“有刺客!保護活佛!”那年老護法厲聲喝道。
台下的騷動立刻平息,所有信徒憤怒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上官撥弦身上!
那些被引開的護法尊者也迅速回防,殺氣騰騰地向她撲來!
“不好!”遠處的蕭止焰見狀,毫不猶豫地拔出佩刀,大喝一聲:“動手!保護夫人!”
他情急之下,喊出了“夫人”二字,帶著護衛直接衝向高台,試圖接應上官撥弦。
場麵瞬間失控!
狂熱的信徒見有人欲對“活佛”不利,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瘋狂地湧向蕭止焰一行人,用拳頭、石塊,甚至隨手撿起的木棍攻擊他們。
這些信徒雖無章法,但人數眾多,且狀若瘋狂,一時竟將蕭止焰等人死死纏住。
高台之上,上官撥弦陷入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