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卷著晚秋的落葉,在梧桐巷口打了個旋,我坐在石凳上,肩膀抵著劉琴的胳膊——她穿了件米白色棉麻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身上飄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像杯溫涼的薄荷茶,莫名讓人安心。“順心?想不通就彆想了,日子總要往前過。”她的聲音輕輕的,像落在湖麵的羽毛。
我把頭往她肩上蹭了蹭,鼻腔裡滿是梔子花香,心裡的煩躁竟散了大半。“劉琴,”我悶聲說,“你說人怎麼會把日子過成一團糟呢?”她沒回答,隻是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像在安撫一隻鬨脾氣的貓。
我原以為張曼曼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真的對我下狠手——畢竟我們曾擠在出租屋的小廚房裡煮過湯,曾在海南的沙灘上追過浪,我甚至想過,等小浪自考畢業,就跟她求婚。可我忘了,女人的恨有多深,往往源於愛有多真。
三天後的傍晚,張曼曼突然發信息給我:“老地方見,聊聊小浪的事。”我盯著屏幕,心跳漏了一拍——“老地方”是我們常去的“暮色街角咖啡廳”,她主動約我,是不是意味著要和解?我揣著忐忑,提前十分鐘到了,推開門卻愣住:小浪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攥著個草莓味的甜筒,見我進來,眼睛一亮:“秦哥哥!你終於來了!”
張曼曼坐在小浪對麵,穿了件淺灰色針織連衣裙,領口綴著三顆珍珠扣,裙擺垂到腳踝,襯得她雙腿纖細,卻也顯得格外單薄。她的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是幾晚沒睡好。我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剛想開口,她卻避開我的目光,低頭攪著麵前的冷咖啡。
“秦哥哥,你要吃三明治嗎?姐姐點了金槍魚的,你以前最愛吃了。”小浪把菜單推到我麵前,甜筒的奶油沾到了嘴角,像隻偷糖吃的小貓。我心裡一暖,剛想說“好”,卻瞥見張曼曼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不用了,給我杯咖啡吧,加顆薄荷糖。”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加薄荷糖是白倩的習慣,我竟不知不覺記成了自己的。侍者點頭離開時,張曼曼突然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怨憤,像淬了冰:“你倒過得自在,連喝咖啡的習慣都換了。”
我心裡一緊,趕緊解釋:“不是,我就是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她突然笑了,笑容裡卻沒半分暖意,“你想念我做的飯嗎?”
我重重點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想!今晚我們回家煮排骨湯好不好?我去買排骨,你煮……”
“好啊。”她打斷我,轉頭對小浪說,“你先回家寫作業,我跟你秦哥哥去買菜,很快就回來。”
小浪噘著嘴,還想撒嬌,張曼曼的語氣卻冷了下來:“聽話。”我趕緊幫腔:“小浪乖,回家等我們,哥哥給你帶巧克力。”小浪這才不情不願地拿起書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我以為她要跟我談和解,心裡鬆了口氣,出了咖啡廳,她突然伸手挽住我的胳膊。晚秋的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霞光落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美得讓人心顫。“小漫,”我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跟彆的女人牽扯了……”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腳步頓了半秒,又繼續往前走。我正奇怪她的沉默,她突然鬆開我的手,飛快地扯亂自己的頭發——珍珠扣被扯掉兩顆,領口敞開,露出裡麵淺色的蕾絲內衣邊緣。沒等我反應,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朝著路邊的人群大喊:“救命啊!非禮!他想欺負我!”
我的手僵在她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還有人群瞬間聚攏的腳步聲。“小漫,你瘋了?”我趕緊想收回手,她卻攥得更緊,眼淚突然掉下來,朝著圍觀的人哭訴:“我跟他是前同事,他一直糾纏我,今天還把我約到這裡……”
“快看!那邊有警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我順著目光看去——三十米外就是梧桐巷派出所,藍紅色的警燈閃得刺眼。我這才明白,她從一開始就設好了局,選在這裡,就是要讓我當眾出醜,讓我百口莫辯。
警察很快就到了,亮了證件:“同誌,跟我們回所裡配合調查。”冰涼的手銬扣在我手腕上時,我盯著張曼曼的眼睛,希望能看到哪怕一絲後悔。可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眼淚還掛在臉上,眼神卻像結了冰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直到我被帶上警車,她都沒動一下。
拘留室的白熾燈晃得人眼睛疼,我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沒什麼辯解的欲望。手機被收了,我隻能在心裡反複想:我到底錯在了哪裡?是錯在跟白倩的曖昧,還是錯在對楊曉薇的心動?抑或是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貪心,以為能同時握住幾份感情?
兩天後,拘留室的門被打開,進來的是小浪。他穿了件藍色的卡通t恤,手裡攥著個牛皮信封,眼睛紅紅的,看到我就撲過來:“秦哥哥!你沒事吧?我姐讓我來保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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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聲音沙啞:“小浪,你姐呢?她沒來嗎?”
小浪低下頭,捏著信封的手指泛白:“姐走了,她留了這封信,讓我交給警察……她說你是無辜的,讓他們放你走。”他突然抬起頭,眼淚掉了下來,“秦哥哥,你是不是欺負我姐了?她那天回來,關在房間裡哭了一整晚,我敲門她都沒開。”
我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說不出話。我接過信封,裡麵是張曼曼的字跡,隻有一句話:“秦受,我不恨你了,也不愛了,以後照顧好小浪。”
把小浪帶回出租屋時,已經是晚上了。他坐在沙發上,抱著張曼曼平時穿的淺灰色針織衫,不說話。我給他煮了碗麵,他隻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說想睡覺。我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他很快就睡著了,夢裡還在喊:“姐,你快回來……”
我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個出租屋,到處都是張曼曼的痕跡——廚房的調料罐是她買的,客廳的地毯是她挑的,連我枕頭邊的小熊玩偶,都是她去年生日送我的。可現在,她卻走了,走得乾乾淨淨。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丟了魂,上班走神,下班就窩在家裡陪小浪。直到楊曉倩的分機打到我辦公室:“秦受,下班後去‘迷途夜色酒吧’,我有話跟你說。”
我本想拒絕,可想到她手裡還有我和白倩的照片,隻能硬著頭皮去了。酒吧裡燈光昏暗,音樂嘈雜,我剛走到吧台,就看到楊曉倩坐在角落裡——她留了大波浪卷發,披在肩上,發尾染了點酒紅色;穿了件白色真絲襯衫,領口敞開兩顆紐扣,露出精致的鎖骨;下麵是黑色包臀裙,襯得她腰肢纖細,臀部翹挺。她麵前擺著一打的啤酒,已經空了五瓶。
“你來了?”她抬頭,媚眼朦朧,臉頰泛著粉紅,顯然喝了不少。她推過來一瓶啤酒:“來,乾了!今天不醉不歸!”
我拿起啤酒,猛灌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滑,卻壓不住心裡的悶。“楊總監,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她笑了,拿起酒瓶跟我碰了一下,“秦受,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我愣了一下,沒說話。她又灌了一口酒,酒順著嘴角流下來,浸濕了白色襯衫的領口,貼在胸前,勾勒出誘人的曲線。“我喜歡一個人,可他眼裡從來沒有我。”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點委屈,“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卻隻把我當敵人。”
我心裡一震——她說的是我嗎?
喝到淩晨兩點,楊曉倩終於醉倒了。我扶著她走出酒吧,她死活不肯上出租車,嘴裡嘟囔著:“我沒醉……還要喝……”我無奈,隻能扶著她慢慢往前走,晚風一吹,她突然吐了我一身。
“秦受,你沒良心……”她躺在賓館的大床上,我正幫她擦額頭的汗,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迷離,“你為什麼就不能對我好一點?我想對你好啊……”
她突然坐起來,湊過來親了我的臉頰一下。柔軟的嘴唇帶著酒氣,我心裡猛地一跳——這個平時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像個迷路的孩子,脆弱得讓人心疼。我看著她的睡顏,長睫毛覆蓋在眼瞼上,還微微顫動,突然覺得,或許我從來都沒真正了解過她。
我坐在床邊,直到天快亮都沒合眼。窗外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我輕輕幫她蓋好被子,轉身離開了賓館。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張曼曼會不會回來,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貪心了。有些愛,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有些人,錯過了或許才是對她最好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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