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大廳內,陸禾身後浮現的黑色方碑,起初並未引起太多注意。
與周圍那些或凝實、或虛幻的方碑相比,它顯得過於普通,甚至有些黯淡。
王熊回頭瞥了一眼,譏諷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然而,就在他準備繼續嘲弄的下一秒,異變陡生。
那塊平平無奇的黑色方碑,驟然間,仿佛活了過來。
它沒有發光,也沒有變大。
但一股無形、無質,卻沉重到讓靈魂都為之顫栗的威壓。
以陸禾為中心,轟然席卷全場!
這股威壓與周亞夫教官的軍威截然不同。
如果說周亞夫的“細柳營”是紀律與秩序的鐵壁。
那麼這股威,便是君臨天下的皇權。
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絕對支配。
空氣凝固了。
不,是整個空間仿佛被凍結了。
所有半步覺醒者背後的黑色方碑,都在這股威壓下劇烈地顫抖。
像是遇到了天敵的羔羊,虛影明滅不定,幾乎要當場潰散。
“撲通!”
“撲通通——”
不知是誰第一個承受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緊接著,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成百上千的學生,全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朝著陸禾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茫然與恐懼,身體卻做出了最本能的臣服。
王熊臉上的譏笑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他比任何人跪得都快,都徹底。
整個人五體投地,額頭死死地貼著冰冷的金屬地板。
身體抖得像是被扔上岸的魚。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麵對一個人。
而是在麵對一片天,一座國,一個不朽意誌。
任何反抗的念頭,都是對神明的褻瀆。
高台上,那位周亞夫天魂的教官,臉色同樣煞白。
他身後的將軍虛影,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眸中。
第一次流露出了混雜著驚駭與敬畏的複雜情緒。
“細柳營”的軍威,在這股皇權天威麵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並非恐懼,而是一種源自天魂深處的本能。
那是將領,在麵見自己的……君主。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股君臨天下的氣息震懾得無以複加之時。
那股霸道絕倫的威壓。
卻像是耗儘了燃料的烈焰,來得快,去得也快。
前後不過十幾秒,便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呼……”
大廳內,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從地上爬起來,麵麵相覷,眼中都殘留著未消的恐懼與茫然。
“剛……剛才那是什麼?”
“我怎麼跪下了?”
“好像……好像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彙聚到了陸禾身上。
陸禾站在原地,麵色有些蒼白。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心中一片了然。
覺醒成功了。
他成功地與秦始皇的英魂建立了連接。
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
“能量不足。”
陸禾能清晰地感知到。
方碑內的始皇帝英魂,在剛才的瞬間蘇醒後。
因為得不到任何能量補充,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就像一台擁有毀天滅地性能的超級計算機,卻沒有接通電源。
完全覺醒,需要海量的“虛空結晶”作為能源。
將英魂從方碑中“解放”出來。
而他,一窮二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刺耳的狂笑打破了沉寂。
王熊從地上爬起來,他抹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