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廢棄物流園,如同一個被時代遺忘的鋼鐵巨獸,匍匐在蒼山市的邊緣。
鏽跡斑斑的倉庫鐵皮在夜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破碎的窗戶像一張張黑洞洞的嘴。
與“煉獄”角鬥場那種帶有表演性質的喧囂不同,這裡彌漫著一種更為原始、冷酷和隱秘的氣息。
晚上九點五十分,冷月按照“肥屍”提供的指示,穿過層層疊疊的廢棄集裝箱區域,最終在一扇看似不起眼、卻裝有隱蔽監控攝像頭的厚重鐵門前停下。
她依舊是一身便於活動的黑色運動裝,身形融入夜色,隻有那雙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鐵門旁一個小窗口無聲滑開,一雙警惕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低沉的聲音傳來:“代號?”
“夜凰。”冷月平靜回答。
鐵門發出沉悶的“哢噠”聲,向內開啟一條縫隙。
冷月側身閃入,門在身後迅速關上。門內的景象與門外破敗的預氣截然不同。
雖然依舊是倉庫的內部結構,但空間被精心改造過。
地麵平整,中央是一個標準尺寸的拳台,四周懸掛著強光射燈,將台麵照得亮如白晝。
觀眾席不再是擁擠的階梯,而是分散擺放著一些豪華的真皮沙發和茶幾,數量不多,約莫二三十個座位,此刻已幾乎坐滿。
這裡的觀眾,與“煉獄”的魚龍混雜截然不同。
他們衣著更為考究,男人多是西裝革履或休閒名牌,女人則珠光寶氣,舉止間帶著一種上位者的矜持和冷漠。
他們低聲交談,品著侍者托盤上的紅酒或威士忌,眼神中透出的不是瘋狂的宣泄,而是一種審視獵物般的精明和殘忍。
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香水、雪茄和金錢的味道。
這是一個更高層級、更為隱秘的私人賭局,賭注更大,也更危險。
冷月的出現,引起了一些細微的騷動。
那些冷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審視,以及一絲玩味。
在這個以雄性力量和血腥刺激為賣場的世界裡,一個年輕女性拳手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異類,一種奇觀。
“肥屍”從一旁快步走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低聲對冷月說:“夜凰,今晚來的可都是大人物,好好打,贏了報酬豐厚!”
他又指了指拳台對麵那個正在做熱身運動的身影,“那就是‘暹羅虎’查猜,連勝十七場了,下手狠,你……小心點。”
冷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查猜身高約一米八,皮膚黝黑,剃著光頭,渾身肌肉線條如同鋼澆鐵鑄,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的雙肘和膝蓋處布滿了厚厚的老繭,眼神凶悍,帶著泰拳手特有的淩厲煞氣。
此刻,他正用膝蓋猛烈撞擊著沉重的沙包,發出“砰砰”的悶響,顯示著其驚人的破壞力。
查猜也注意到了冷月,他停下動作,歪了歪脖子,骨骼發出“哢吧”的響聲,對著冷月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嘴角咧開一個殘忍而輕蔑的笑容。
冷月麵無表情,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挑釁。
她默默走到分配給自己的角落,開始進行簡單的熱身。
她的熱身動作與查猜的狂猛截然不同,更側重於拉伸韌帶、活動關節,動作流暢而精準,如同即將捕食的獵豹,在寂靜中積蓄著力量。
一個穿著燕尾服、如同管家般的中年男人走到拳台中央,用不高卻清晰傳遍全場的聲音宣布:“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特彆對決,由來自泰國的‘暹羅虎’查猜,對陣神秘的新人‘夜凰’!
規則依舊,無限製格鬥,直至一方失去意識或認輸!現在,請下注。”
台下響起一陣低沉的議論聲和電子下注器的嗡鳴。
顯然,絕大多數賭注都壓在了看起來勝算更大的查猜身上。
鐘聲響起,比賽開始!
查猜如同出籠的猛虎,發出一聲低吼,率先發動攻擊。
他的步伐靈活而迅猛,瞬間拉近距離,一記淩厲非常的右低掃腿,帶著撕裂空氣的風聲,狠狠踢向冷月的支撐腿膝關節!
這是泰拳標誌性的攻擊,旨在第一時間廢掉對手的移動能力。
冷月眼神一凝,沒有選擇硬接。
她深知泰拳掃腿的可怕威力,即便是她經過千錘百煉的骨骼,硬扛之下也難免受傷。
就在腿風及體的瞬間,她身體如同沒有重量般向後輕輕一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斷腿一擊。
“呼!”掃腿落空,查猜攻勢不停,組合拳如同狂風暴雨般接踵而至,直拳、擺拳、勾拳,配合著凶狠的膝撞和肘擊,招招致命,籠罩冷月周身要害。
他的攻擊節奏極快,力量剛猛,整個拳台似乎都在他的攻勢下顫抖。
冷月陷入了完全的守勢。她利用遠超對方的敏捷和步法,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或格擋,或閃避,身形如同鬼魅,總是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對手的重擊。
她的防禦動作簡潔高效,每一次格擋都精準地用小臂架開對方的手腕或肘部,卸去大部分力量,發出沉悶的肉體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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