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落腳點位於一棟有著二十年房齡的筒子樓裡,樓道裡堆滿雜物,光線昏暗,空氣中常年彌漫著油煙和潮濕混合的氣味。
冷月租下的單間在四樓最裡側,窗戶對著樓後另一片更破敗的待拆遷區,視野開闊,便於觀察,也利於緊急情況下撤離。
連續三天,冷月幾乎沒有出門。
她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蟄伏在巢穴裡,耐心等待著傷勢的愈合。
肋下的瘀痕由青紫轉為暗黃,疼痛感逐漸減輕,但劇烈運動時依舊會傳來隱隱的牽扯痛。
她每天按時塗抹膏藥,進行舒緩的康複訓練,飲食全靠之前囤積的壓縮餅乾、真空包裝的肉類和瓶裝水解決。
大部分時間,她沉默地坐在窗前,望著那片斷壁殘垣,眼神空洞,思緒卻如同高速運轉的處理器,分析著當前的處境。
那張黑色的名片被她放在窗台上,像一枚充滿誘惑又危險的禁果。
她知道,撥通那個電話,可能意味著一步登天,也可能意味著萬劫不複。
地下拳場的路,隨著被不明勢力盯上,似乎已經走不通了。
正規工作的門檻,依舊如同天塹。她就像一個帶著絕世武功的異類,被困在文明社會的規則囚籠裡,空有利爪,卻無處施展。
第四天傍晚,儲存的食物見底,她必須外出采購。
仔細檢查了肋骨的傷勢,確定不影響基本的行動和自保後,她換上一套深灰色的休閒服,將帽簷壓得更低,如同一個最普通的租戶,融入了傍晚嘈雜的人流。
她選擇的目的地是兩公裡外的一個大型露天農貿市場。
那裡人多眼雜,環境複雜,便於隱藏行蹤。
她刻意避開主乾道,穿行在縱橫交錯的小巷裡,步伐不疾不徐,眼角的餘光卻如同雷達般掃視著四周。
就在她穿過一條堆滿廢棄建材、燈光尤其昏暗的短巷時,危險的氣息驟然降臨!
前後巷口,幾乎同時出現了四五條黑影,堵住了去路。
這些人穿著普通的夾克或運動服,但眼神凶狠,步伐沉穩,手中赫然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和短棍,呈扇形向她包抄過來。
與之前在荷花塘片區感受到的監視不同,這些人身上帶著赤裸裸的殺氣!
“妞,挺能躲啊?”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壯漢,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有人花錢,要請你回去‘聊聊’。”
冷月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對方的目標明確,手段狠辣,絕非普通的街頭混混。
是查猜背後的人?
還是黑色名片代表的勢力?
她無暇細想,身體已經本能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她微微弓身,重心下沉,雙手自然垂於身側,眼神冰冷地掃過圍上來的敵人,如同評估獵物的頭狼。
一共五人。前二後三。地形狹窄,不利於對方同時展開,但自己也缺乏閃轉騰挪的空間。
肋骨的傷……是個隱患。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聊的。”冷月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在這昏暗的巷子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可由不得你!”刀疤臉獰笑一聲,一揮手,“上!彆弄死,留口氣就行!”
正前方的兩人率先發難,一左一右,匕首直刺冷月雙肩,配合默契,試圖第一時間廢掉她的反抗能力!
就在匕首即將及體的瞬間,冷月動了!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不退反進!
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向左側一滑,避開右側的匕首,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左側持刀者的手腕,拇指狠狠按壓在其腕關節的麻筋上!
“呃啊!”那人隻覺手腕一麻,匕首差點脫手。
冷月趁其力道一滯的瞬間,右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彈,攜著全身的衝勁,狠狠撞向他的腋下!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淒厲的慘叫響起!
那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整個人向後拋飛,重重砸在堆滿磚塊的角落裡,沒了聲息。
一擊得手,冷月毫不停留!
右側敵人的匕首已然刺到!
她扣住左側敵人手腕的左手猛然發力,將軟綿綿的對手像沙包一樣掄起,狠狠砸向右側之敵!
“砰!”兩人撞作一團,踉蹌後退。
就在這時,身後的三人也衝到了近前!
一根短棍帶著風聲,砸向冷月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