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基地,深達萬米的禁製淵底。
此地陰寒刺骨,並非溫度之寒,而是法則層麵的死寂與封禁之意。百年前那場大戰,被俘或鎮壓的強敵,大多囚禁於此。其中最為核心的一處囚牢,由九根銘刻著周天星辰與歸墟符文的玄磁柱構成,形成一個絕對的能量隔絕領域。
領域中央,一道模糊的身影被無數細密的混沌鎖鏈貫穿,死死釘在虛空。身影輪廓依稀可辨,正是百年前那位不可一世的銀袍使者——銀鐮。隻是此刻,他再無昔日風華,銀袍破碎,氣息萎靡到了極點,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隻剩下被歲月與絕望磨蝕後的死灰。
腳步聲在死寂的淵底響起,不疾不徐。
淩皓的身影出現在囚牢之外,玄袍在陰寒的法則之風中紋絲不動。他目光平靜地看向牢內的銀鐮,如同看著一件無關緊要的舊物。
銀鐮死寂的眼眸動了動,緩緩抬起,看清來人後,那死灰中驟然爆發出刻骨的怨毒與一絲難以置信:“是……你!你竟敢……現身於此!”
百年囚禁,力量被混沌鎖鏈日夜侵蝕、同化,他早已虛弱不堪,連維持形體都頗為勉強。但他依舊記得這張臉,這個毀他任務、讓他受儘屈辱的“搖籃異數”!
淩皓並未理會他的怨毒,直接抬手,以混沌之氣在空中勾勒出玄影傳回的那枚“三蛇纏繞”標記。標記成型,一股隱晦的、令人不適的吞噬與虛無之意彌漫開來,雖隻是虛影,卻讓銀鐮瞳孔驟然收縮!
“此物,源自碎星帶一具古老殘骸。告知我,你所知的一切。”淩皓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銀鐮死死盯著那標記,臉上怨毒之色更濃,卻夾雜了一絲驚疑:“‘噬淵’標記?!你……你們竟然驚動了那些鬼東西的遺骸?!”
“噬淵?”淩皓捕捉到這個關鍵詞。
銀鐮似乎意識到失言,猛地閉嘴,冰藍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強自鎮定,冷笑道:“哼!區區‘搖籃’生靈,也配探尋‘噬淵’之秘?待它們真正降臨,爾等皆為食糧!”
“看來你知道。”淩皓眼神微冷,“說出你知道的,或可免去搜魂煉魄之苦。”
“搜魂?”銀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儘管虛弱,卻依舊帶著屬於“巡天者”的高傲,“本使神魂皆受‘星軌’庇護,豈是你這‘搖籃’法則可侵……啊!!!”
他話音未落,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隻見淩皓並指如劍,一道細微的、邊緣流淌著歸墟黑暗的混沌之氣,已無視那玄磁柱的隔絕,直接刺入銀鐮的眉心!並非強行搜魂,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精準地剝離、刺激著他靈魂深處關於“噬淵”的記憶碎片!
“不!不可能!你的力量……怎麼會……”銀鐮瘋狂掙紮,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難以置信。對方對力量的控製,對規則的運用,遠比百年前更加恐怖,更加……深邃!
一幕幕殘缺、混亂的畫麵被強行抽取出來:
·無儘黑暗的星域,星辰如同被蛀空的果實,黯淡無光。
·扭曲的、由純粹吞噬欲望構成的龐大陰影,掠過星河,所過之處,文明痕跡被徹底抹除,隻留下絕對的“無”。
·那三蛇纏繞的標記,銘刻在一些巨大的、非生非死的詭異造物之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虛無”氣息。
·“巡天者”內部的絕密記載:警告!遠離任何帶有“噬淵”標記之物!其乃“虛無噬族”先驅,所攜“虛無之瘟”可汙染規則,侵蝕存在根基!
·最後,是一段模糊的對話碎片:“……‘噬族’乃‘收割’前奏……其活躍……預示周期臨近……必須儘快取得‘鑰匙’……”
淩皓眉頭緊鎖,迅速消化著這些信息。虛無噬族?收割前奏?果然,墨淵的警告並非空穴來風,這“噬淵”標記背後的存在,比預想的更加麻煩,甚至與那宇宙級的清理機製“收割者”相關聯。
他收回那道混沌之氣。
銀鐮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鎖鏈中,氣息愈發微弱,眼神渙散,隻剩下本能地恐懼顫抖。
“看來,你們的麻煩也不小。”淩皓淡淡開口,“‘巡天者’也在懼怕‘噬族’?”
銀鐮渙散的眼神凝聚起最後一絲怨毒與嘲弄:“懼怕?嗬嗬……是‘清除’!任何可能乾擾‘收割’,威脅吾等超脫之路的‘變量’,都需清除!包括你這‘異數’,也包括那些不該蘇醒的‘噬族’遺骸!你們……都將在最終的淨化中……歸於虛無!”
他似乎耗儘了最後的氣力,頭顱垂下,不再言語,唯有身體因恐懼而不自覺地痙攣。
淩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走出淵底,他抬頭望向龍淵之外那片看似平靜的星空。碎星帶的詭異殘骸,“巡天者”對“噬族”的忌憚與敵意,以及那懸於所有文明之上的“收割”之劫……層層迷霧之下,是更加洶湧的暗流。
“變量……”淩皓低聲重複著這個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這“變量”,既然已入局,便不會坐等所謂的“淨化”。
無論是“巡天者”,還是“虛無噬族”,抑或是那背後的“收割者”。
這盤星海棋局,他不僅要參與,更要……掀翻這棋盤!
心念一動,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現在龍淵最高處的觀星台。他需要重新推演星圖,調整策略。碎星帶,必須再探,但這次,目的更加明確。
不僅要找到“巡天者”的據點,更要查明,那“噬族”遺骸的出現,是偶然,還是某種……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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