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刺眼,石壁依舊散發著被烘烤的熱氣。
但對他們而言,世界仿佛縮小到了方寸之間。
隻剩下彼此手腕相連的那一小片皮膚傳來的觸感——她的微涼與緊繃,他灼熱皮膚下奔騰的脈搏。
“哪方麵的喜歡?”
奧利弗明知故問。
強裝鎮定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在求證一個過於美好的幻夢。
“你說呢?”
科拉挑眉反問。
她眼底那抹因疲憊而短暫蟄伏的狡黠瞬間亮起,如同暗夜裡擦亮的火星,同時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收回。
那微涼的觸感驟然抽離,像拔掉了一個維持微妙平衡的塞子。
奧利弗隻覺得手腕一空。
方才還充盈著溫暖和奇異悸動的地方,瞬間被走廊裡帶著熱度的空氣填滿,卻顯得無比空虛和冰涼。
他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剛剛她握住的地方,仿佛想抓住那殘留的、屬於她的微涼和薄繭的觸感,但徒勞無功。
她就那樣輕巧地收回了手。
動作流暢得像一個無聲的繳械咒,留下他像個被施了“統統石化”的傻瓜,僵在原地,指間殘留的空虛感無比清晰。
像在逗狗。
科拉心想。
他們的目光再次在半空中交彙。
無需言語,在彼此眼底翻湧的浪潮裡,都清晰無誤地讀到了那份了然於心的、再也無法掩藏的愛意。
那愛意如同被解除了禁錮咒,洶湧澎湃,衝垮了所有疲憊的堤壩。
這比任何言語都更具衝擊力。
走廊的喧囂——那些大笑、尖叫、關於漂浮咒羽毛是否偏移了半英寸的激烈爭論——瞬間被抽離,仿佛被施了無聲無息咒。
時間被拉長,黏稠得如同熬壞的糖漿。
奧利弗隻能聽見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的巨響,咚咚咚,撞擊著耳膜,震得他頭暈目眩。
“去吃飯吧。”
科拉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拽了一把奧利弗的袖子,把這位還在發呆的木頭的思緒一並拽回來。
她轉身,腳步略顯虛浮地朝禮堂方向走去,背影卻挺得筆直。
“嗯。”
木頭應聲,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陽光透過高窗,在古老石磚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
“今年暑假你準備做什麼?”
科拉的聲音響起,平靜得仿佛剛才走廊裡那場石破天驚的告白與捕捉手腕的角力,不過是o..s壓力下產生的集體幻覺。
她開啟了一個最尋常不過的新話題,像在談論天氣。
“魁地奇。”
“魁地奇。”
兩人的聲音幾乎重疊。
奧利弗話音剛落,就撞進科拉抬起的眼眸裡。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出他輪廓分明的臉,眼底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笑意,還有一絲……難以捉摸的狡黠。
奧利弗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這過於單調且毫無懸念的暑假計劃感到一絲窘迫,就聽到科拉接著開口,語氣輕鬆得像在提議去三把掃帚喝杯黃油啤酒:
“要不要來打籃球?”
“我家附近有個公園,場地不錯。我們可以一起玩,”
她頓了頓,嘴角彎起一個帶著點小小挑釁意味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