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劍鋒上,映出一道細長的光斑,順著刃口緩緩爬行。林風站在破廟前的空地上,手腕輕轉,劍尖點地,又挑起一縷塵土。他沒急著收勢,而是將長劍橫在身前,盯著那道反光看了片刻。
剛才躍上屋頂的一瞬,他察覺掌心微熱,係統自動彈出了提示:【融合點:95】。可現在,這數字變成了【115】。
他低頭看向膝上的舊話本——《江湖奇談錄》。封麵已經磨得起毛邊,紙頁泛黃,像是被多少雙粗糲的手翻過無數遍。就在他準備合上時,一張薄紙從末頁夾縫裡滑了出來,飄到地上。
鐵真真正坐在角落裡,手指還搭在短刀柄上,目光卻一直追著他的動作。見那紙片落地,她下意識往前探了半寸,又停住。
林風彎腰撿起,攤開一看,是張手繪地圖。線條歪斜,墨跡淡得幾乎要看不清,但中央寫著三個字:隱龍鎮。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九月十九前,勿入。”
他閉眼,默念係統指令:“掃描關鍵詞——謝曉峰。”
識海中瞬間浮現一段文字,像是被人用炭條匆匆記下:
“三少爺最後一次現身,乃江南隱龍鎮賭坊,扮作雜役,人稱‘阿吉’。後一夜消失,無人知其所蹤。”
林風睜開眼,指尖輕輕摩挲地圖邊緣。這地方離此地三百餘裡,山路居多,官道難行。若紀綱真奉命而來,必會在沿途設伏。他不能走明路。
“你認識這個地方?”他把地圖遞給鐵真真。
她接過時手抖了一下,低頭盯著那三個字,嘴唇動了動:“隱龍鎮……我哥提過。”
林風沒催,隻靠在門框上,靜靜等她說下去。
“他說自己救了個孩子,結果惹上潑皮,差點被打死。”她聲音低了些,“是個叫‘阿吉’的雜役出手救了他。那人什麼兵器都沒帶,就空著手,三招就把三個壯漢逼退了。”
林風眼神一凝:“怎麼出的招?”
“快、準、穩。”她抬頭看他,“第一招斜切肩頸,第二招挑腕卸刀,第三招貼身撞肘——那幾個潑皮倒地後,他自己也踉蹌了幾步,像是耗力太大。但我哥說,那三招……像極了神劍山莊的入門劍式。”
林風掌心微微一震,係統提示浮現:【“阿吉”身份匹配度92,極可能為謝曉峰偽裝】。
他沒笑,也沒動,隻是慢慢抽出長劍,對著陽光比劃了一個起手式。不是奪命十三劍,也不是太極劍,而是一招最基礎的“迎風斷草”。
當年在資料庫裡看過的影像閃過腦海——謝家劍法講究“藏鋒於拙”,越是看似笨拙的動作,越藏著殺機。那三招若真是謝曉峰所使,絕非炫技,而是試探,或是……等人。
“他在等我。”林風低聲說。
鐵真真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不然為什麼留下名字?”他收劍入鞘,“一個退隱的人,不該有人知道他在哪兒。可這本話本,偏偏寫了‘阿吉’二字;這張地圖,偏偏落到了我們手裡。這不是巧合。”
她咬住下唇,忽然問:“那你打算去?”
“當然。”他看向遠方官道,“但不會讓他們看見我出發。”
“什麼意思?”
“天尊耳目多的是。”他轉身走進廟內,在那張破桌前坐下,“他們以為我會急著逃命,會走大路,會連夜趕路。隻要我想活,就得反著來。”
鐵真真攥緊地圖,指節泛白:“那我呢?我也去?”
林風看了她一眼:“你能跟上嗎?不是報仇那種衝上去的跟,是閉嘴、藏形、不亂動。”
她沒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短刀。刀柄上的紅繩早已褪色,但她還是用拇指一遍遍摩挲著,像是在確認什麼。
“我哥死前說了句話。”她終於開口,“他說:‘彆信名聲大的,要信動手救人的。’”
林風點頭:“所以你現在信誰?”
“我不知道。”她抬眼直視他,“但我願意試試看你是不是那種人。”
“夠了。”他站起身,“能走就收拾東西。我不等人。”
她沒再說話,默默起身,把地圖折好塞進懷裡,又檢查了一遍刀鞘是否牢固。動作利落,卻不急躁。
林風走到廟門口,抽出長劍,開始演練奪命十三劍的基礎式。劍鋒劃過空氣,發出輕微的嗡鳴。他故意放慢節奏,每一招都做得標準無比,像是在練給誰看。
其實是在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