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抬眼看他,眼神平靜,卻帶著審視的味道。
過了幾息,他輕輕點頭:“那你得先做到一件事。”
“你說。”
“彆讓劍反過來殺了你。”
林風笑了下:“這話我也想送給你。”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遠處柴房的門縫裡透出一點微弱的光,應該是慕容秋荻還沒睡。風從廟後繞過來,帶著點燒焦木頭的味道。
林風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我知道燕十三的劍帶煞氣,也知道它天生凶厲。可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試試——如果一個人心裡裝的不是恨,不是怨,而是彆的東西呢?”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比如,讓她活著。”
阿吉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覺得她值得?”
“我不知道。”林風坦然回答,“但我見過她在油燈下毀藥的樣子。那種人,要麼徹底垮掉,要麼就能站起來。我不想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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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畫的那道線,一腳踩上去,把它碾成了碎渣。
“明日辰時,我在廟裡等你。”他說完轉身就走,步伐比來時快了幾分。
林風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拐過牆角,徹底看不見了。
他重新看向城隍廟的方向,夜霧開始升騰,把那片屋簷裹得更緊。他解下腰間水囊喝了一口,涼水滑進喉嚨,壓住了心頭那股躁動。
係統界麵還在開著,他翻到最後一頁,找到一個灰色標記的任務欄:
【未完成:與謝曉峰切磋狀態:待觸發)】
他盯著看了會兒,沒點進去,也沒關閉。
他知道,這一戰過後,有些事就得攤開來說了。
他活動了下手腕,抽出劍,緩緩做了個起手式。動作很慢,幾乎看不出殺意,但每一寸移動都卡在呼吸的節點上。
這不是奪命十三劍的第一式,也不是任何一門成名劍法。這是他自己拚湊出來的路子——七分淩厲,三分守勢,劍尖始終偏左三寸,護住心口方向。
他曾以為劍法越快越狠越好,現在才明白,真正的難處不在傷人,而在不傷不該傷的人。
遠處傳來雞鳴,第一縷晨光悄悄爬上山頭,照在城隍廟的牌匾上,隱約顯出兩個褪色的大字。
林風收劍,邁步向前。
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通往廟門的小道入口。
腳踩上青石板的刹那,係統再次彈出提示:
【任務更新:在明日辰時前抵達城隍廟,見證信念之戰。獎勵預載中……】
他沒看下去,繼續往前走。
風吹動他的衣角,劍柄上的布條微微顫動。
離廟門還有二十步時,他聽見裡麵傳出一聲輕響。
像是有人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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