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推開,一股消毒水混著藥的氣味就衝了出來。
周重樓先進去,沈空青跟在後麵。
病房很大,但空蕩蕩的,除了醫療設備,沒彆的東西。床上躺著個年輕男人,閉著眼,臉白得沒一點血色,嘴唇也乾得起了皮。但他五官輪廓很硬,就算病成這樣,也透著股不好惹的勁兒。
沈空青的目光剛落到他身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一下子就被更響、更急的“喊叫”給蓋過去了。
心臟第一個咆哮起來:
“總算來了個管事的!外頭那幫笨蛋就知道灌藥,老子都快泡爛了!我沒病!我好得很!罪魁禍首是貼在我外頭那層皮上的王八蛋!它高興了戳我一下,不高興了壓我一下,搞得我心慌意亂,跳都跳不穩!你們那破x光片子根本照不出它,太賊了!”
肺也跟著叫苦:
“樓上的大哥,您能消停會兒嗎?您一發瘋,我就得跟著抽冷氣,我容易嗎我?我感覺我左肺葉邊上老有東西蹭來蹭去,癢癢的,還有點疼,害我老想咳又咳不出來,憋死了!”
胃一肚子怨氣:
“兩位大佬行行好,彆吵了!你們一折騰,主人就吃不下飯,就算塞進來點東西,我也沒法乾活!天天閒著,我都快瘋了!再這樣我要罷工了!”
肝有氣無力地哼哼:
“止痛藥、鎮靜劑,還有那些心臟藥……我的解毒車間一天二十四小時沒停過,快累死了!給條活路吧!再灌下來,我先硬化給你們看!”
大腦最後冷冷地總結:
“沒一個省心的。心臟的信號斷斷續續,搞得我總以為要完蛋,隻能拚命拉警報,結果大家誰也彆想安生。我累了,愛咋咋地吧。”
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在她腦子裡一撞,沈空青一下子就串起來了。
病根根本不在心臟,是塊極小的、在身體裡亂跑的金屬片!
這東西藏在肌肉或者軟組織的縫裡,隨著人呼吸、一動彈,它也跟著挪窩。一挪到不巧的地方,就會碰到心臟外麵的膜或者神經,人立馬就犯病。因為這玩意兒太小,又不在骨頭上,普通x光根本看不見。它什麼時候犯病也全看運氣,心電圖自然也抓不到幾次異常。
難怪所有專家都給繞進去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男人被驚動了,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病得再重,那眼神也跟狼一樣,又警覺又銳利。他目光掃過來,沈空青後背一涼,汗毛都豎起來了。
男人的視線在周重樓身上停了一秒,點了下頭算打招呼。接著,他看到了周重樓身後的小個子,眉頭皺了起來。
“周院長,這是?”他聲音沙啞。
不等周重樓回話,裡頭休息間走出來一個穿白大褂、戴金絲眼鏡的年輕醫生。他大概三十來歲,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是心外科主任的學生,錢明。
錢明先恭恭敬敬地喊了聲“周老”,可一看見沈空青,臉上的鄙夷就藏不住了。
“周老,您這是……?這裡是特護病房,怎麼能隨便帶人進來?還是個孩子!”他的口氣跟質問似的,“宋團長的病情是絕密,您這麼做,不合規矩。”
周重樓的臉沉了下來:“錢醫生,這是我外孫女,也是我學生。她對疑難雜症有自己的看法,我帶她來學習學習,看能不能有新思路。”
“新思路?”錢明嗤笑一聲,推了推眼鏡,眼神裡全是嘲諷。“周老,我尊敬您是中醫大家。但宋團長的病,我們用了全院最好的設備,請了全軍區最好的西醫專家,都沒辦法。您現在指望一個連醫學院都沒進過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新思路’?靠望聞問切,還是靠算命?”
這話太損了,周重樓氣得臉都白了,剛要罵人,沈空青拉了他一下。
她站出來,迎著錢明挑釁的目光,冷冷地開口:“錢醫生,我確實沒進過醫學院,看的書也沒您多。但是,我想問您個問題。”
“哦?”錢明抱著胳膊,下巴一揚,“你問。”
“病曆上寫著,所有檢查都集中在胸口正麵,對吧?”沈空青問。
錢明不耐煩地打斷她:“廢話!心臟在胸口,不查正麵查哪兒?查腳底板嗎?”
他身後幾個年輕醫生護士都忍不住笑了。
沈空青沒理會,接著問:“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病因,或許根本就不在胸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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