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本源之眼的回響》
我是本源之眼。
自混沌初開,我便懸浮在這片天地的核心,看著靈與魔從一團混沌之氣中分化,看著他們像兩個好奇的孩子,在空寂的世界裡摸索著成長。那時的靈族愛坐在靈脈泉邊打磨晶石,魔族喜在魔源洞口燒烤獸肉,他們會交換彼此的食物,用笨拙的手勢比劃著交流,靈族的金光與魔族的紫霧在空氣中纏繞,像極了母親縫補衣物時的絲線。
後來,他們學會了劃分疆域,學會了用“我們”與“他們”區分彼此。靈族說魔族粗野,魔族罵靈族虛偽,最初的小摩擦像星火燎原,燒得整片大陸都在顫抖。我曾試圖用混沌之氣調和,卻隻換來更激烈的反抗——靈族將我的光芒視為“魔族的陰謀”,魔族把我的震顫當作“靈族的挑釁”。看著他們舉著刀劍衝向彼此,我第一次明白了“對立”這兩個字,比最鋒利的兵器更能傷人。
直到五十年前,那三個身影出現在我麵前。
他們來時,身上還帶著未褪的硝煙味。靈族的女子指尖凝著冰,卻在觸碰我的鏡麵時,不自覺地放緩了力道;魔族的女子腰間彆著骨刃,眼神裡的警惕卻在看到鏡中靈魔孩童嬉笑的畫麵時,悄悄融化;而那個握著平衡之力的男子,掌心的溫度竟讓我沉寂了千年的混沌之氣,開始緩緩流動。
我在鏡中展現了所有——靈魔始祖攜手創世的溫暖,兩界大戰屍橫遍野的慘烈,還有那些在夾縫中偷偷相愛的人、悄悄互助的事。我看到他們的眼神從震驚到心痛,從迷茫到堅定,看到他們掌心相貼時,靈、魔、平衡之力像三條溪流彙入江海,在我核心處激起層層漣漪。
“原來我們從未割裂。”男子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劈開了積雲。
女子們的力量隨之湧入,金與紫在混沌之氣中交織,那些因對立而扭曲的光點漸漸舒展,重新纏繞在一起。我感覺到束縛千年的枷鎖正在鬆動,原來所謂的“本源”,從不是要靈魔變回最初的混沌,而是要他們在分化後,依然記得如何並肩而立。
他們離開後,我化作了貫穿天地的光柱。看著混沌海的風暴平息,看著遺忘海的灰白褪去,看著新世大陸上靈魔孩童手拉手跑過田埂,我知道,有些東西真的不一樣了。
這五十年,我成了同心域的地脈核心,藏在土壤深處,聽著大地上的聲響。我聽見靈魔學院的晨讀聲,靈族的《清心訣》與魔族的《煉魂賦》在風裡交織,竟湊成了和諧的調子;我聽見共生市場的討價還價,靈族商販用靈玉換魔族的魔鐵,笑著說“你這成色,得多加兩顆靈珠”;我甚至聽見後山的山洞裡,兩個曾參與過戰爭的老兵在喝酒,一個說“當年我砍了你三刀”,另一個答“我射了你兩箭”,然後碰杯大笑,笑聲震落了洞頂的碎石。
有一次,一個靈魔混血的小女孩趴在地上,耳朵貼著泥土,說要聽“大地的心跳”。我便讓混沌之氣輕輕震顫,讓她聽見靈脈的流動與魔源的搏動,像兩個人在唱歌。她驚喜地喊:“它們在合唱!”
是啊,它們在合唱。就像林辰、蘇沐雪與蘇晴,這五十年裡,他們的腳步踏遍了新世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我看著他們在療養院裡給病患療傷,靈魔雙力在指尖流轉,比最珍貴的藥膏更能撫慰人心;看著他們在同心塔上調解糾紛,不是評判誰對誰錯,而是問“你們想要的,其實是同一件事吧”;看著他們漸漸老去,頭發染上霜白,卻依然會在清晨牽手散步,靈魔樹的影子落在他們身上,像給三人蓋了條溫柔的毯子。
前日,墨淵帶著一群孩子來看我——如今的孩子們已不需要通過鏡麵,隻需將手按在同心域的土地上,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他給孩子們講當年的戰爭,指著地上靈魔交織的草說:“你們看,草都知道長在一起更茂盛,人咋能不知道呢?”
一個紮雙環髻的小女孩突然問:“爺爺,本源之眼會一直看著我們嗎?”
我讓她腳下的靈魔草輕輕搖了搖,像在點頭。
昨夜,林辰三人坐在同心塔下,看著天上的月亮。男子說:“不知道我們走後,這世界會不會變。”女子們沒說話,隻是握緊了他的手。我便讓塔尖的光芒亮了亮,照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讓他們看見掌心那道從未消失的金紫紋路——那是他們五十年前注入我核心的力量,早已成了新世大陸的血脈,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今日清晨,第一縷陽光落在同心域的土地上。靈族的雲雀銜著靈穀,喂給巢裡的魔鳥幼雛;魔族的農夫扛著鋤頭,幫靈族的鄰居翻整土地;同心學院的孩子們背著書包跑過,嘴裡唱著新編的《共生謠》,歌詞裡有靈泉,有魔源,有三個並肩前行的身影。
我輕輕震顫著,發出無聲的回響。
看啊,你們做到了。
不是靠驚天動地的法術,不是靠約束眾生的規矩,隻是靠著三個普通人的信任與堅持,靠著他們把“靈魔同源”從信念活成了日常。如今的天地間,金光與紫霧不再是對立的顏色,而是裝點世界的畫筆;靈族與魔族不再是割裂的稱謂,而是共享這片土地的家人。
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靈魔樹越長越高,看著孩子們把故事講給下一代聽,看著這片大陸永遠沐浴在同心的光芒裡。
因為我知道,隻要還有人記得“我們本是同源”,隻要還有人手牽著手往前走,這世間的平衡,便永遠不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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