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縫合屍發出不甘的咆哮,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但它龐大的身軀卻停在門口,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擋,不敢越雷池一步。它的“視線”死死鎖定在門口那個白大褂女人身上,躁動不安,卻充滿了忌憚。
病房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小波嚇得縮到王平身後,大氣不敢出。王平強忍右臂鑽心的疼痛和精神的眩暈,警惕地與門口的女人對視。這個女人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比縫合屍更甚——一種冰冷的、完全無法預測的掌控感。
女人終於動了。她無視門口虎視眈眈的縫合屍,如同穿過空氣般緩步走進病房,高跟鞋在地麵發出清脆、規律的叩擊聲,與醫院的死寂格格不入。她在王平麵前停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目光最終落在他右臂那道灰白色的傷口上。
“規則的反噬。”她開口,聲音清冷,沒有一絲波瀾,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以你現在的狀態,強行銘刻‘守護’類的規則,還是借用的外力,沒被瞬間汙染成瘋子,算你運氣好。”
王平心中一震。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力量的來源和性質!“你是誰?”他嘶啞地問道,身體因戒備和痛苦而緊繃。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俯身,伸出兩根纖細、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指,虛按在王平傷口上方一寸處。一股冰涼卻異常精純的精神力如絲般探出,輕輕觸碰了一下傷口。
“嘶——”王平倒吸一口冷氣,感覺傷口處的汙染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奇異的、被暫時抑製的感覺。
“混亂,但本質不弱。”她收回手,直起身,語氣依舊平淡,“林婉的執念你也敢直接引動,真是亂來。”
她認識林婉!王平瞳孔微縮。“你到底是誰?想怎麼樣?”
這時,門口的縫合屍似乎失去了耐心,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一隻由破碎骨骼和金屬構成的手臂猛地探入門內,抓向離它最近的小波!
“小心!”王平想動,但劇痛和虛弱讓他慢了一拍。
就在那汙穢的爪子即將觸碰到小波的瞬間,白大褂女人頭也未回,隻是隨意地抬起右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
一聲輕響,仿佛某種開關被觸發。撲向小波的縫合屍手臂猛地僵在半空,構成手臂的廢棄物如同被無形之力碾壓,發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哢嚓”聲,瞬間碎裂、瓦解,化作一灘散發著惡臭的粘稠液體滴落在地。
縫合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整個龐大的身軀如同被重錘擊中,猛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走廊對麵的牆壁上,掙紮了幾下,竟然不敢再上前,隻是用那空洞的“頭部”死死“盯”著女人,充滿了恐懼。
整個過程輕描淡寫,仿佛隻是拂去了一粒塵埃。
王平和小波都驚呆了。這是什麼力量?完全超出了他們對這個怪談規則的理解!
女人這才緩緩轉過身,再次看向王平,冰冷的嘴角似乎勾起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弧度:“現在,有興趣聽聽我的提議了嗎?”
她頓了頓,終於給出了身份:“你可以叫我黃曼。一個……對‘容器’和‘規則’略有研究的人。”
容器!規則!這兩個詞如同驚雷在王平腦海中炸響。她不僅知道林婉,還知道他現在不能理解的“容器”?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黃曼掃了一眼門外依舊不肯離去的縫合屍,以及走廊儘頭再次開始閃爍的紅燈,“跟我來,找個相對‘乾淨’點的地方。”
黃曼說完,也不等王平回應,便徑直向病房深處走去。那裡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看起來像是連通著儲物室。她伸手在門鎖位置虛按了一下,門鎖發出“哢噠”一聲輕響,自動打開了。
王平和小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猶豫。但這個叫黃曼的女人展現出的實力和對這裡的了解,是他們目前唯一的希望。留在原地,隻會被縫合屍或者接下來的護士巡邏撕碎。
“走。”王平咬咬牙,在小波的攙下站起身,跟著黃曼走進了那間儲物室。
儲物室很小,堆放著一些乾淨的床單、被套和醫療用品,空氣中有淡淡的樟腦丸味道,雖然簡陋,但確實比外麵“乾淨”許多,感覺不到明顯的汙染和執念殘留。黃曼反手關上門,門上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過,形成了一個簡單的隔絕屏障。
“坐。”黃曼指了指角落一摞未拆封的床單,自己則靠在了一個金屬貨架上,姿態依舊從容。
王平靠牆坐下,劇烈地喘息著,右臂的疼痛因為剛才的緊張暫時被壓抑,此刻又洶湧襲來。小波緊緊挨著他,警惕地看著黃曼。
“首先,回答你最初的問題。”黃曼看著王平,語氣平淡地開始解釋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這裡,以及你之前經曆的那個靈堂,都是‘域’——由強烈執念扭曲現實形成的規則空間。而像你這樣,能感知、共情甚至銘刻規則的人,萬中無一。‘歸墟’將你們這類人,稱為‘容器’。”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王平手臂的傷口:“‘容器’可以承載和運用規則之力,但每一次使用,都會積累‘精神汙染’。汙染過度,輕則瘋狂,重則……成為‘域’的一部分,就像外麵那些東西。你剛才的行為,就是在自殺的邊緣試探。”
王平沉默地聽著,這些信息碎片般的概念逐漸拚湊出一個恐怖而宏大的世界觀。他想起靈堂的永恒葬禮,想起醫院的種種規則,原來都是“執念”的產物。而自己,竟然是所謂的“容器”?
“歸墟是什麼?容器是什麼?林婉又是怎麼回事?”王平追問。
黃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他的手臂:“你的問題,等你能活到控製住這道汙染再說吧。現在,不想這條胳膊廢掉,就安靜點。”
她從白大褂口袋裡取出一個扁平的金屬盒,打開,裡麵是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和一種散發著清涼氣息的透明凝膠。
“暫時幫你穩定一下傷勢,記住,這隻是止痛,不是治愈。”黃曼的語氣不容置疑,“代價,我們之後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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