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範著,指尖靈巧地捏住一顆圓滾滾的棉籽,輕輕一挑就取了出來,棉絮還是完整的一團。
“知道了知道了。”程處默撓撓頭,耳朵有點紅,學著陳睿的樣子慢慢剝。
劉磊和劉淼配合得格外默契,劉磊把帶籽的棉花攤平,劉淼就順著紋路找棉籽,一顆一顆往外挑,剝好的棉絮放在竹篩裡,很快堆起一小堆。
李恪坐在最邊上,背挺得筆直,每顆棉籽都擺得整整齊齊,像列隊的小兵。
“我去趟王木匠那兒,有點事。”陳睿看大夥兒剝得認真,便起身往外走,“你們先剝著,我很快回來。”
孩子們隻顧著手裡的活兒,頭也沒抬地應著。
惠嬸叮囑道:“路上慢點,彆讓老周太趕。”
陳睿笑著應了,腳步輕快地往張家木工坊去。
王木匠正在刨一塊硬木,刨花像雪片似的飛下來。“王師傅,昨天讓您做的木條,都做好了嗎?”
“早做好了!”王木匠直起身,指了指牆角的木頭條子,“照著你畫的圖紙做的,您這是做啥用的?”
“組裝軋棉機。”
“軋棉機是啥物件?小老兒我沒聽說過。”
“我有用就是了,謝謝您啦!”
“小郎君跟我客氣啥!”王木匠也沒多問,反正陳郎君隔三差五就會弄點新鮮玩意兒。
回到懷德坊時,剛進院門就聽見一片唉聲歎氣。程處亮把手裡的棉花往簸箕裡一扔:“這棉籽太難剝了!手都酸了,才剝了這麼點!”他攤開手心,紅通通的,還沾著幾根棉絮。
李泰也跟著抱怨:“可不是嘛!照這速度,幾天也剝不完。我手都快僵了。”
惠嬸也揉著胳膊,額頭上滲著細汗:“確實累人,這百斤棉花,怕是得剝好幾天。”
“彆愁了,我來解救你們!”陳睿笑著讓把木條子抬到院子中央,開始組裝起來。
待兩台軋棉機組裝完畢,陳睿道:“看看這是什麼?”
幾個小孩子都好奇地圍了過來。“這是啥?木頭輪子?”劉淼伸手摸了摸滾輪上的棱紋。
“這叫軋棉機,專門脫棉籽的,比手剝快得多!”陳睿抓起一把帶籽的棉花,塞進兩滾輪中間,“惠嬸,您來試試?”
惠嬸有點緊張,握住搖柄試了試:“這能行嗎?彆把棉花攪爛了。”
“放心,您慢點搖。”陳睿幫她調整了姿勢,“把棉花往中間送就行。”
惠嬸深吸一口氣,慢慢轉動搖柄。
滾輪“咯吱咯吱”轉起來,她把棉花一點點往中間送,隻見黑褐色的棉籽“簌簌”地從輪底掉下來,滾進底下的木槽裡,像串小珠子;滾出來的棉絮卻白淨蓬鬆,一點沒散,比手剝的還完整。
“真管用!”惠嬸眼睛一亮,越搖越順,“這比手剝快多了!還不費勁,就跟搖紡車似的!”
程處默看得眼熱,嚷嚷著要試:“我來我來!”他搶過搖柄就猛轉,滾輪“哢”地卡了一下,好幾顆棉籽沒擠出來,纏在棉絮裡滾了出來。
“慢點搖!”陳睿連忙叫停,“勁兒得勻,太快了棉籽來不及掉,就跟著棉絮跑了。”
程處默吐了吐舌頭,放慢速度,果然順多了。
棉籽像下雨似的落進簸箕,軋好的棉絮堆在另一邊,像座小小的雪山。
孩子們看得直咋舌,劉淼拍手道:“這機器太神了!比我們剝得快多了!”
到傍晚,百斤棉花就脫完了籽。
惠嬸看著堆成小山的棉絮,笑得合不攏嘴:“這可省了大功夫!要是用手剝,手指頭磨出繭子都恐怕還沒剝多少,有這寶貝,輕鬆多了。”
“光有棉絮還不夠,得紡成線才能織布。”陳睿轉身進了屋,抱出木紡錘、棉花纖維和一段麻線,“我教您紡線吧,學會了咱就能自己織布做衣裳了。”
惠嬸眼睛一亮:“真能學?我紡過麻線,就是沒紡過棉線。”
“棉線比麻線軟和,更好紡。”陳睿拿起麻線,“咱先起個頭。把麻線對折,綁在紡錘棒上,拉緊了卡進紡輪槽裡。”他邊說邊示範,手指靈活地打結,“再取一小撮棉花纖維,像這樣拉細了,裹在麻線頭上,捏緊點彆鬆。”
惠嬸跟著做,左手捏著棉絮,右手轉起紡錘。紡輪“嗡嗡”轉著,帶著麻線慢慢繃緊。“對,順時針轉,保持平穩。”陳睿在旁指點,“右手慢慢拉出一小段纖維,左手彆鬆勁,讓撚力傳到纖維上,這樣線才不會斷。”
惠嬸試了幾下,起初線總斷,要麼就是拉得太粗。“彆急,”陳睿耐心地幫她調整姿勢,“一轉一拉,節奏彆亂。轉得穩了,纖維拉得勻了,線自然就順了。”
惠嬸深吸一口氣,放慢速度,紡錘轉得平穩了許多。
她慢慢往外拉棉纖維,左手跟著鬆勁,撚力順著麻線傳到棉絮上,果然拉出一段勻勻的線,比麻線細,卻透著韌勁。
“這線真細!”惠嬸笑著停下,舉起線來給大夥兒看,眼裡滿是成就感。
“紡出一尺多線,就繞在紡錘軸上,繼續續新棉絮。”陳睿又教她收線的法子,“要是撚力不夠,就多轉幾圈紡錘,補補勁兒。”
惠嬸點點頭,繼續轉動紡錘。
紡輪“嗡嗡”的聲音,像隻勤快的小蜜蜂。
她拉出的線越來越順,繞在軸上像圈銀線,閃著淡淡的光。
幾個男孩子看得入了迷,對陳睿崇拜的眼神又加深了幾分。
蓉娘劉淼也嚷嚷著要學,陳睿便又取了個紡錘,手把手教。
愉快的一天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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