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最終收斂於萬龍朝宗祭壇深處,唯有那麵殘破的龍皇旌旗依舊在龍淵手中無聲地飄揚,散發著令人心安的威嚴。盆地內的萬族遺民,在經曆了最初的狂熱與震撼後,開始在敖燼和各部首領的指揮下,有序地行動起來。希望的火種一旦點燃,所爆發出的力量是驚人的,斷壁殘垣間,不再是死氣沉沉,而是充滿了昂揚的鬥誌和重建的喧囂。
龍淵並未沉浸在初掌力量的喜悅中太久。他屹立祭壇之巔,重瞳龍眸掃視著下方忙碌的景象,目光深邃如淵。炎刹魔尊的窺探和倉皇退走,如同一聲警鐘,提醒著他時間的緊迫。神帝的觸角早已深入這片罪域,他歸來的消息,恐怕正以比預想更快的速度傳向神域。內部整合,刻不容緩。
“陛下。”敖燼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祭壇下方,恭敬行禮,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各部初步清點已完成,青壯可戰之士,約有三萬之眾。但……”
“但什麼?”龍淵的聲音平靜,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
敖燼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報:“但人心初定,各部習性迥異,戰力參差不齊。更重要的是,萬載壓迫,內部難免混有怯懦觀望者,甚至……可能早已被外部勢力滲透。”
這是現實問題。葬龍罪域環境殘酷,為了生存,背叛與妥協並非罕見。龍淵歸來帶來的希望是真,但積壓了萬年的恐懼和某些暗中交易的慣性,也不會立刻消失。
龍淵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朕知曉。烏合之眾,不堪大用。朕需要的是如臂使指、令行禁止的雄師,而非一盤散沙。”他頓了頓,看向敖燼,“敖都統,你認為當務之急為何?”
敖燼沉吟道:“當立規矩,明賞罰,聚人心,汰冗弱。唯有鐵一般的紀律,方能將散沙凝成鐵板一塊。”
“正合朕意。”龍淵頷首,“傳朕法令:第一,即日起,以‘逆鱗’為號,組建‘逆鱗軍’。所有願隨朕征戰者,皆需入軍籍,受軍規約束。第二,頒布《逆鱗律》,凡叛盟、通敵、臨陣脫逃、抗命不尊者,立斬不赦!凡立功、獻策、奮勇爭先者,論功行賞,功法、資源、地位,皆可賜予!第三,設‘監察司’,由你親自兼任首任司主,挑選忠誠可靠、心思縝密之輩,暗中監察內外,凡有異動者,先斬後奏!”
龍淵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砸在敖燼的心頭,也仿佛回蕩在整個盆地上空。這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的皇者法旨!一股肅殺之氣,隨著法令的頒布,悄然彌漫開來。
“老奴領旨!”敖燼精神大振,他深知亂世需用重典,龍淵此舉,正是要將這支力量真正擰成一股繩的必要手段。
法令迅速傳達下去。大部分遺民聽聞後,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更加興奮。嚴格的紀律,意味著強大的戰鬥力,也意味著他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流亡者,而是一支即將追隨龍皇陛下征戰四方的正規力量!希望,有了清晰的路徑。
編練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山丘巨人憑借強悍的體魄組成攻堅前鋒;影魅族憑借詭異的身法負責偵察與暗殺;一些殘留的龍血後裔和擁有特殊天賦的種族,則被編入特殊戰陣。敖燼展現出卓越的組織才能,根據各族特性,初步搭建起了逆鱗軍的框架。
然而,正如敖燼所擔憂的,平靜的水麵下,暗流始終存在。
就在法令頒布後的第二天深夜,龍淵正在祭壇核心與龍皇旌旗深度溝通,試圖引動更多遺誌力量時,一股極其隱晦的波動,自盆地邊緣一處偏僻的礦洞中傳出。
幾乎在同一時間,龍淵緊閉的雙眸驟然睜開,龍瞳之中寒光乍現:“哼,果然有老鼠。”
他心念一動,並未親自出手,而是通過龍皇旌旗,將一道意念傳給了正在巡夜的敖燼。
敖燼正帶著一隊精銳衛士巡視營地,接到龍淵意念的瞬間,臉色一沉,眼中殺機迸射:“好膽!竟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傳遞消息!隨我來!”
他身形如電,率領衛士悄無聲息地撲向那處礦洞。
礦洞深處,一個穿著破舊皮甲、看似普通礦工模樣的蝠人族,正緊張地握著一枚閃爍著微弱銀光的傳訊符石,低聲急促地說著:“……確認了,真的是龍皇旌旗……那股威壓做不得假……祭壇已被激活……敖燼正在整合部隊……炎刹魔尊似乎吃了虧……請求下一步指示……”
就在他即將完成傳訊的刹那!
“嗤啦!”
一道淩厲的爪風撕裂空氣,直接將那枚傳訊符石擊得粉碎!緊接著,敖燼冰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蝠人麵前,強大的神王威壓瞬間將對方籠罩。
“影蝠,果然是你!”敖燼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老夫早就懷疑內部有奸細,隻是沒想到,隱藏得如此之深的,竟然是你這個平日裡唯唯諾諾的家夥!”
名為影蝠的蝠人麵如死灰,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動用秘寶級彆的傳訊符,竟然還是被發現了。他試圖掙紮,但在敖燼絕對的實力壓製下,連自爆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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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敖都統……饒命……我也是被逼的……”影蝠癱軟在地,涕淚橫流。
“被逼?說!你的上線是誰?傳遞了多少消息?”敖燼厲聲喝問。
影蝠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交代:“是……是‘暗影神君’麾下的‘夜梟’大人……我主要負責監視敖都統您和龍族遺民的動向……這次……這次是第一次傳遞關於龍皇陛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