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鬼市，地府的陰影麵，秩序與法則的真空地帶。
陸明飛壓下心中的不適，將魂體氣息收斂到最低，如同一個最普通的、有些虛弱的遊魂，融入了熙攘的人流。他先是在幾個收購材料的攤位前試探了一下，果然如廢老頭所料，核心殘骸和靈魂碎片出價極低，甚至不如廢老頭給的五十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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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浪費時間，開始留意那些販賣情報或者特殊物品的攤位，同時豎起耳朵，捕捉著流動的閒言碎語。
“……聽說沒有？‘怨靈調解辦’那倆煞星栽了！”
“哪個？就是那個活人死後當官的和那個冷麵劍鬼？”
“可不是嘛！據說是勾結邪教，被鐘司長親自拿下，現在全地府通緝呢！”
“嘖嘖，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扯淡！我看是得罪了上麵的大人物，被搞了……”
流言蜚語中，他和慕容白已然成了十惡不赦的叛徒。陸明飛麵無表情，心中卻冷笑。
他在一個販賣各種禁忌典籍和殘破玉簡的攤位前停下，假裝翻看，實則留意著旁邊幾個氣息陰鷙的鬼修交談。
“……‘聖教’這次損失不小，好幾個據點被端了。”
“怕什麼？根基未損！隻要‘火種’還在，‘往生’不息！”
“聽說上麵急需一批‘純淨魂源’和‘陰煞石’，價格翻了三倍！”
“媽的，現在風聲緊，不好弄啊……”
“純淨魂源”？“陰煞石”？陸明飛記下了這些關鍵詞。這很可能是“往生教”修複勢力或進行某種儀式的必需品。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被不遠處一個角落裡的攤位吸引。那個攤位很小，隻擺著幾件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沾滿泥土的破碎陶罐和幾塊焦黑的骨頭。攤主是一個蜷縮在陰影裡、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乾瘦老鬼。
但陸明飛懷裡的那個老舊羅盤，在經過那個攤位時，指針卻極其輕微地跳動了一下！而攤主那渾濁的眼珠，也在那一瞬間，似乎無意地掃過了陸明飛。
一種微妙的感應。
陸明飛心中一動，狀似隨意地踱步過去，蹲下身，拿起一個破損最嚴重、幾乎隻剩瓶底的陶罐碎片，入手冰涼。
“老板，這個怎麼賣？”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乾瘦老鬼抬起頭，露出一張如同枯樹皮般的臉，聲音嘶啞難聽：“不賣錢，隻換東西。”
“換什麼？”
老鬼渾濁的眼睛盯著陸明飛，緩緩吐出幾個字：“帶有‘蝕月’印記的……任何東西。”
陸明飛的心臟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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