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再也繃不住了,像頭被激怒的困獸撲過去,一腳狠狠踹在趙仵作胸口。
可那聲悶響沒能讓他暢快半分,反而像踹在棉花上,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最後一點幻想徹底碎了,他以為的同路人,原來是把他推入深淵的劊子手之一。
趙仵作咳出一口黑血,濺在李夫子的鞋麵上。
他卻沒看李夫子,怨毒的目光越過他,死死釘在秦明身上,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我真後悔……當初在河邊殺那個叫劉三的蠢貨時,不應該念在你是同業人才,就該順手把你這礙眼的小子一起宰了!”
這話像把鑰匙,哢噠一聲打開了最後一把鎖。
所有散落的碎片瞬間拚合,他就是殺劉三的真凶。
李夫子緩緩轉過身,伸出手。
那隻手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葉,卻異常堅定地對著秦明。
“刀。”
聲音沙啞得像兩塊石頭在摩擦,平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秦明沒說話,轉身走到牆邊,拔下那把深深釘進梁柱的驚蟄。
樸刀上的血跡還沒乾透。
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天光,泛著冷森森的光。
他把刀遞過去,刀柄穩穩落在李夫子掌心。
刀很沉。
像是墜著十年的血海深仇。
李夫子握緊刀柄,指腹摩挲著冰冷的鐵麵,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仇人的體溫。
他雙目赤紅,兩行渾濁的淚終於忍不住滾落,順著臉頰上深深的溝壑往下淌,砸在刀身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那是十年積攢的恨,是十年背負的冤。
“趙德海。”
他念出那個被塵封的本名,聲音裡的顫抖漸漸平息,隻剩下徹骨的寒意。
“我妻女在天有靈。”
“你——”
“下去給她們磕頭賠罪吧!”
話音未落,寒光一閃。
噗嗤!
李夫子雙手握刀,用儘全身力氣,將刀鋒狠狠刺進趙仵作的心臟。
刀尖穿透後背,深深紮進青石板裡,將這具罪惡的軀體釘在地上。
趙仵作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怨毒與瘋狂像退潮般迅速褪去,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腦袋一歪,徹底垂了下去。
十年血債,終於在這一刻畫上了血腥的句號。
樸刀還插在屍身上,李夫子卻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十年壓抑的痛苦,十年支撐他活下去的仇恨,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化作撕心裂肺的慟哭。
他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哭聲撞在四壁上,嗡嗡作響。
周虎站在一旁,這個鐵塔般的漢子眼圈紅得像要滴血,猛地彆過頭去,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臉。
秦明始終靜靜站著,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上,落在那隻曾經握過驗屍刀、也握過殺人刃的手上。
久久沒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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