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起身,雙手舉杯,姿態謙卑:
“大人謬讚,晚輩愧不敢當。”
“此番破巢,全賴大人洪福、魏總捕頭指揮,晚輩不過是做了些驗屍查案的本分事。”
說罷仰頭飲儘杯中酒,舉止間不卑不亢,倒讓不少官員暗自點頭。
魏遠在旁含笑看著,沒多言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名穿儒衫、留山羊須的老者忽然起身。
是府學的張教授,在南陽文壇頗有聲望,向來眼高於頂。
他端著酒杯走到秦明麵前,眼中帶著幾分考究:“秦仵作,久聞你斷案如神。老夫這裡有樁二十年前的懸案,至今未解,不知可否請教?”
大廳瞬間靜了。
誰都明白這是張教授要當場試秦明的成色。
高元德眉頭微蹙,正要開口解圍,秦明卻已笑著起身:“張教授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張教授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
“二十年前,城東米鋪王老板暴斃家中,門窗緊鎖無打鬥痕,官府驗屍說是突發惡疾。可王家咬定,王老板生前體健,絕無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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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妻回憶,案發前夜,曾聽見王老板在房內與人爭吵,還提了‘地契’‘絕筆’,可事後房內無第二人痕跡,財物也未丟失。”
“這便成了南陽府二十年的無頭案,秦仵作有何高見?”
大廳內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秦明身上。
秦明靜靜聽完,甚至未作沉吟,放下酒杯看向張教授,聲音平穩:
“晚輩有三點推斷。”
“其一,爭吵聲是真,但房內並無第二人,王老板是在與自己爭執。”
“人唯有在極度憤怒、悔恨又精神錯亂時,才會如此,說明他做了追悔莫及之事。”
“其二,‘地契’關乎家產,‘絕筆’關乎生死。”
“二者並提,意味著他簽了一份能讓自己萬劫不複的文書。”
“其三,既無財物丟失,凶手便非求財。”
“王老板死後,最大受益者,便是繼承他家產之人。”
秦明頓了頓,聲音陡然清晰有力: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
“王老板清醒時,被最親近之人以親情或利益蒙騙,簽下將家產儘數贈予對方的假遺囑。”
“事後幡然醒悟,卻已無法挽回,隻能在房內獨自悔恨爭吵,最終氣急攻心,引發心疾暴斃。”
“凶手自始至終未進過房,此人隻可能是他的妻子,或是兒子。”
話音落時,滿堂死寂。
張教授如遭雷擊,呆立當場,手中酒杯當啷落地,摔得粉碎。
酒水濺濕了鞋履,他卻渾然不覺,口中喃喃:
“原來如此……”
“親情為刃,是不見血的謀殺……是了!是了!”
他猛地抬頭,看向秦明的眼中沒了半分考究,隻剩震撼與歎服,對著秦明深深鞠了一躬:
“秦先生……老夫……受教了!”
這聲“先生”,喊得真心實意;
這一拜,拜得五體投地。
在場官員看秦明的眼神徹底變了。
不再是看下屬,不再是看福星,而是看一個身負奇才、能勘破人心陰陽的異人。
宴席散後,月上中天。
魏遠與秦明並肩走在知府後院的石子路上,月光將兩人身影拉得修長。
魏遠背著手看月亮,許久才緩緩開口,似自言自語:
“秦老弟,你這名聲是越來越響了。往後在南陽府官場,你大可橫著走。”
他頓了頓,側頭看了秦明一眼,意有所指:
“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南陽府的水終究淺,名聲太大,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秦明笑了笑,他知道魏遠懂了。
這是善意的提醒,也是無聲的默契:“多謝總捕頭提點。”
他聲音很輕,卻透著不符年紀的通透:
“可晚輩也清楚,有些魚,本就不是南陽府這小池塘能養下的。”
兩人相視一笑,月光灑在身上,再無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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