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什麼了？！”張磊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錢。”
這一個字，像一道，來自九天之外的、創世的驚雷！狠狠地，劈在了這間，早已變成了地獄的辦公室裡！
王芳芳，劉國棟，侯傑，三個人，像三具，被同時注入了靈魂的屍體，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們發瘋一樣地，衝到了張磊的身邊，將耳朵，死死地，貼在了那個，小小的聽筒上！
“多……多少？！”張磊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在劇烈地顫抖！
“十五個億。”
“……”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都仿佛，失去了聲音。
四個人，四具，早已被宣判了死刑的行屍走肉，在聽到這個，足以讓神魔都為之顫抖的數字時，大腦，“轟”的一聲，徹底宕機了！
“……姐？”張磊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同樣，一臉呆滯的王芳芳，“我……我是不是，幻聽了？她……她剛才說……”
“十五……億……”王芳芳的嘴唇，哆嗦著，她那雙，早已乾涸的眼睛裡，第一次，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她說是，十五個億！！”
“噢——！！！”猴子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他像一頭，贏得了全世界的公牛，瘋狂地，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劉國棟也無力地，癱倒在了沙發上，那張，本已死灰般的臉上，老淚縱橫！
他們……活下來了？！在距離行刑，隻剩下最後幾分鐘的時候，他們，真的，活下來了？！
“但是！”
就在他們，即將被這，突如其來的、如同神跡般的狂喜，所徹底淹沒的時刻！林雪那，疲憊的、卻又無比冷靜的聲音，像一盆，最冰冷的、帶著冰碴的雪水，將他們，從那片狂喜的、不真實的雲端，又狠狠地，拉回了，更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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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極其苛刻。”
所有的歡呼和哭泣，戛然而止！張磊的心，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什麼條件？！”
“對方，是‘中信資本’。”電話那頭，林雪的聲音，變得，愈發的，凝重，“他們願意，以‘戰略投資’的名義，為我們，提供這筆，救命的過橋資金。”
“但是，他們要求，我們，必須和他們，簽一份，‘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王芳芳那張，剛剛才有了一絲血色的臉，瞬間，又變得慘白！作為一名頂級的cfo，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四個字，在資本的世界裡，意味著什麼！那不是協議！那是，魔鬼的契約！
“沒錯。”林雪的聲音，沙啞，而又充滿了，無力感，“協議規定，在未來三年內，我們‘磊芳’集團的年複合增長率，必須達到，一個，近乎不可能的數字——”
“百分之三百！”
“百分之三百？！”劉國棟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怎麼可能？！我們現在就是一個爛攤子！彆說增長了，能活下來都是奇跡！年複合增長百分之三百？！這……這他媽，是去搶銀行嗎？！”
“那是什麼概念？！”王芳芳也徹底崩潰了，她像一個瘋子一樣，衝到白板前，抓起筆，飛快地計算著，“我們現在的盤子，就算縮水了，也至少有十個億！第一年，我們要做到三十個億的淨利潤？！第二年，九十個億？！第三年……第三年，兩百七十個億？！”
“兩百七十個億！！”她尖叫著，扔掉了手裡的筆，“她知不知道，這他媽，比‘宏業集團’五年的利潤加起來都多！這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我們做到了。”林雪沒有理會他們，繼續，用那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宣讀著那份，來自魔鬼的判決書，“那這十五個億，就當是他們，買我們未來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我們，依舊是公司的，絕對控股人。”
“那如果……做不到呢？”張磊的心，已經沉到了，無底的深淵。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電話那頭，沉默了。那片刻的沉默，比任何語言，都更讓人，感到窒息和絕望。
“……如果做不到，”林雪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在宣讀，他們所有人的，墓誌銘，“那三年後，我們，包括我個人，在‘磊芳’的所有股權，都將被，無償稀釋到，百分之五，以下。”
“我們將，徹底地，失去，對公司的，所有控製權。”
“我們將，從‘國王’，變成，連乞丐都不如的，奴隸。”
整個辦公室，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四顆，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瘋狂跳動的，心臟聲。
“這……這不是投資！”王芳芳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這是，最惡毒的，吞並！”
“他們這是，趁火打劫！他們是想，用最低的成本，把我們，連同我們的未來，都一口，吞下去！”
“我不同意！”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弟！我們不能簽！這要是簽了，我們就真的，把自己的靈魂，賣給魔鬼了！”
“不簽，我們連今天早上九點的太陽，都見不到。”張磊緩緩地，緩緩地，說出了，那個，最殘酷的，也最真實的，現實。
“叮鈴鈴——！”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刺耳地響了起來！王芳芳顫抖著手，按下了免提！
“王總！”財務總監那，如同見了鬼一般的、驚恐的聲音，傳了出來，“九……九點了！孫……孫行長他，帶著人，已經，往……往電梯口這邊來了！”
完了。最後的，審判，到了。
張磊看著窗外那片，灰蒙蒙的，沒有一絲陽光的天。又看了看身邊這三個，早已被逼到絕境的、他唯一的“家人”。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
他緩緩地，拿起了林雪的電話。“……投資方的代表，是誰？”他對著電話，輕聲問道。
“是一個，美籍華人。”林雪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一個，在華爾街，被稱為‘資本女王’的，女人。”
“她的團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她說，她要親眼，看看我們這個，‘有趣的’，‘草台班子’。”
“她叫，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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