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芳”集團,這艘搭載著十億無息貸款和整個“宏業”背書的商業航母,在張磊那近乎瘋狂的野心驅動下,正式駛離了安全的港灣,以一種令整個行業都為之側目的、自殺式的速度,衝向了那片充滿了未知風暴的商業深海。
擴張!擴張!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的瘋狂擴張!
“‘王國’計劃”啟動後的短短三個月,‘磊芳’的版圖,就像病毒一樣,迅速地蔓延開來。
在省城,那座由林雪親自設計的、號稱“亞洲最頂尖”的智能化恒溫倉儲和物流中心,在一片荒地上拔地而起,無數的工程車和建築工人三班倒,晝夜不息,那建設速度,快得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而在鄰省的三個核心城市,由猴子和劉國棟親自帶隊的“尖刀連”,更是以一種不講道理的、血腥的姿態,向元立盤踞了二十年的“土匪王朝”,發起了最猛烈的總攻!
降價!補貼!挖人!
張磊幾乎是將當初李佳和林雪教給他的所有“資本玩法”,以一種十倍、百倍的瘋狂,變本加厲地,砸了出去!
他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在乎一單一筆的利潤。他要的,就是用最短的時間,用最雄厚的資本,將“磊芳”的旗幟,插遍整個華東地區的每一個角落!
他要用這種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向那個曾經讓他連仰望都沒有資格的元立,向那個曾經斷言他“走不遠”的嶽父,向整個世界,宣告——他,張磊,來了!
“瘋了!簡直是瘋了!”
深夜,“環球中心”第三十六層,那間早已成為“戰爭指揮部”的戰略會議室裡,王芳芳將一份最新的、數字恐怖得足以讓任何一個cfo當場心臟病發作的財務預警報告,狠狠地摔在了張磊的麵前!
“弟!你看看!你看看!”她指著報告上那條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的現金流曲線,那雙總是充滿了冷靜和堅毅的眼睛,此刻卻因為極度的焦慮和恐懼,而變得通紅!
“‘王國’計劃啟動才三個月!林雪幫你申請的那十個億,就已經燒掉了三分之二!我們現在每個月的支出,是一個高達九位數的恐怖數字!而我們的回款呢?‘百味佳’的賬期是三個月,那些新開拓的市場,為了搶占份額,我們給出的賬期甚至放寬到了半年!”
“我們現在,就是在用未來的、虛無縹緲的利潤,來填補今天的、實實在在的巨額虧損!我們就是在用我們的血,來喂養一頭永遠都喂不飽的怪獸!這根資金鏈,隨時都可能會斷!一旦斷了,彆說你的‘王國’了,我們所有人,都得跟著你,一起跳樓!”
王芳芳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變得尖銳而顫抖。
然而,麵對她這近乎崩潰的警告,張磊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隻是平靜地,從桌上那盒頂級的古巴雪茄裡,抽出一根,剪開,然後,用一個純金的打火機,慢條斯理地,點燃。
濃鬱的、充滿了金錢味道的煙霧,將他那張英俊卻又帶著一絲陌生狠戾的臉,籠罩得有些模糊不清。
“姐,”許久,他才緩緩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於帝王的平靜和傲慢,“你的眼光,還是停留在‘算賬’的層麵。”
“我們現在做的,不是生意,是戰爭。”
“打仗,哪有不死人,不燒錢的?”他彈了彈煙灰,看著窗外那片,已經被他征服了一半的璀璨夜景,眼神裡,充滿了對未來的、絕對的自信,“我們現在燒掉的每一分錢,都是在為我們未來的‘王國’,打下最堅固的地基。”
“等到我們的物流中心建成,等到我們的市場份額,達到絕對的壟斷地位。到那個時候,你信不信,我們今天燒掉的這些錢,會在一年之內,十倍、百倍地,賺回來!”
“可是……”
“沒有可是!”張磊打斷了她,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芳芳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時代不同了。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你隻要記住,做好你分內的事,管好我們的錢袋子,彆讓它在我們登頂之前,就空了就行了。”
“至於戰略上的事,有我,和林雪,就夠了。”
他這句話,說得客氣,但那股“你隻需要執行,不需要質疑”的、居高臨下的意味,卻像一根最尖銳的針,狠狠地紮進了王芳芳的心裡!
王芳芳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知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在深夜的出租屋裡,和她分食一碗泡麵,會因為她生病而愧疚流淚的弟弟了。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聽不進任何不同意見的……王。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化為了一聲,充滿了無力和失望的歎息。
她默默地,收起了那份,她熬了幾個通宵才做出來的、充滿了紅色警報的報告,然後,轉過身,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出了這間,早已不再需要她的“戰爭指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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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隻剩下了張磊和林雪兩個人。
“你剛才那番話,說得太重了。”林雪走到他的身後,伸出雙臂,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那寬闊的、卻又有些過分緊繃的後背上。
“芳芳姐,也是為了公司好。”
“我知道。”張磊歎了口氣,聲音,也軟了下來。他反手,握住她那隻冰涼的小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但是,小雪,婦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有些路,既然選了,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我明白。”林雪將他抱得更緊了些,聲音裡,充滿了理解和支持,“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不過……”她的話鋒一轉,那雙總是充滿了智慧和理性的眸子裡,也閃過了一絲,與王芳芳如出一轍的擔憂。
“芳芳姐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們的戰線,確實,拉得太長了。”
“尤其是,鄰省那三路‘遠征軍’。”她走到那張巨大的地圖前,拿起筆,在三個不同的城市上,畫下了三個紅色的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