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器破空,帶著刺耳的呼嘯直取麵門。陳墨瞳孔驟縮,脖頸後的汗毛根根立起。他來不及細想,腰背一擰,整個人向側後方傾倒,斷劍橫在胸前,硬生生格住那飛旋而來的青銅重物。
“鐺——!”
金鐵交擊之聲炸裂在石台中央,震得耳膜生疼。反震之力順著劍身直衝掌心,原本尚未愈合的虎口再度崩裂,鮮血順著手腕滑落,在斷劍上拉出一道濕痕。他半跪於地,膝蓋壓在碎石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體內氣血翻騰如沸水,右臂舊傷撕裂,血浸透了繃帶邊緣。
楚璃被他甩至身後石柱陰影處,靠坐在冰冷岩麵,指尖仍扣著九節銅鞭的柄端。她嘴唇微動,卻未出聲。
陳墨咬牙撐地,將楚璃護得更嚴實些,低喝:“彆動。”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抬頭盯住趙虎,目光如釘。掌心胎記仍在發燙,可識海一片死寂,沒有心音浮現,也沒有葉昭的指引。這一次,隻能靠自己。
趙虎站在三步之外,右手虛握,那枚青銅衡器在他掌心緩緩旋轉,像一輪染血的月輪。他嘴角咧開,右臉酒窩深陷,左臉刀疤卻抽搐了一下,笑聲從喉間滾出,冷得如同地底寒泉。
“你還真敢擋?”他冷笑,“就憑你現在這副殘軀?破陣耗儘靈力,經脈枯竭,連站都站不穩,也敢攔我?”
陳墨沒答。他緩緩吸氣,將翻湧的濁氣壓下,左手撐地,一點一點挺直脊背。斷劍拄地,劍尖插入石縫,借力起身。粗布衣衫肩頭已被衡器劃開一道口子,皮肉外翻,滲出血珠。
“你說葉昭……”他開口,聲音低沉卻不顫,“你知道她是誰?”
趙虎眼神一滯。
隨即,他仰頭大笑,笑聲在石殿中回蕩,震得石柱嗡鳴。笑聲未落,他右手一抖,衡器脫手飛出,貼著地麵疾旋,直逼陳墨下盤。
陳墨躍起閃避,落地時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磕在一塊凸起的青磚上。劇痛順腿竄上脊椎,但他沒有倒下,反而借勢前撲,斷劍自下而上撩出一道弧光——《流雲劍訣》第三式,雲斷峰!
劍鋒劃過空氣,帶起一抹銀線,直削趙虎手腕。
趙虎手腕一震,衡器回撤不及,被劍風掃中,偏移數寸,擦著陳墨肩頭掠過,狠狠撞在後方石柱上,火星四濺。他眼中怒意暴漲,左掌猛然拍地,拳意轟然爆發。
“虎嘯拳——裂地!”
拳勁入地,石台震顫。地下殘存的陣紋被引動,符文亮起幽藍光芒,數道石刺自陳墨腳下破土而出,尖銳如獠牙。
陳墨騰身躍起,身形在空中扭曲,勉強避開兩根石刺,可第三根正對胸口。他揮劍下劈,劍刃斬中斷刺,碎石飛濺,餘勁仍將他掀翻出去。他背脊撞上石台邊緣,悶哼一聲,喉頭腥甜,一口血忍住未吐。
趙虎趁勢逼近,腳步沉穩,每一步落下,石板便龜裂一分。他不再看陳墨,目光越過他肩膀,落在楚璃身上,眼中貪婪熾烈。
“玉佩交出來。”他伸手,五指張開,“否則,我不介意先廢了她。”
陳墨抹去嘴角血跡,緩緩站起。他沒有回頭,卻能感知到楚璃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他知道她在等,等他做出選擇。
他左手緩緩探入懷中,指尖觸到那塊溫潤的玉佩。胎記灼熱更甚,仿佛有股力量在血脈中奔湧,即將衝破桎梏。
“你想搶她……”他一字一句,聲音不高,卻像鐵錘砸在石台上,“先問過我這把斷劍。”
趙虎冷笑,身形暴衝而至。拳風如虎吼,撕裂空氣,一拳直轟陳墨胸口,勢要將他當場震斃。
陳墨蹬地迎上,斷劍劃出流雲弧線,劍鋒與拳勁相撞,爆發出刺目火花。他被震退三步,每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血印,可劍未鬆手。
趙虎再攻,拳影成環,層層疊疊,逼得陳墨連連後退。他左支右絀,劍法淩亂,全憑本能閃避格擋。一次格擋稍慢,拳風掃中肋下,骨頭發出生澀的響聲,像是被鈍鋸來回拉扯。
他踉蹌後退,背抵石柱,呼吸急促。斷劍插地,支撐身體。趙虎緩步逼近,臉上獰笑漸盛。
“你撐不了多久。”他說,“放下玉佩,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陳墨垂著眼,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卻帶著邊陲少年特有的狠勁。
他左手猛地按向胸口,玉佩緊貼掌心。胎記金光一閃,一股奇異的共鳴自體內升起,仿佛遙遠之地,有顆心臟開始跳動。
趙虎臉色微變。
陳墨抬起眼,目光如刀。
“你說她是囚徒……”他低聲,“那你呢?不過是彆人手裡的一條狗。”
趙虎怒吼,拳勢再催,整條手臂泛起虎紋般的青筋,拳風凝成實質,宛如猛獸撲食。
陳墨拔劍,迎上。
劍與拳再次相撞,這一次,他沒有後退。
劍鋒沿著拳臂滑行,直取咽喉。趙虎倉促側頭,劍刃在他頸側劃出一道血線。他怒極,左掌橫切,掌緣如刀,劈向陳墨脖頸。
陳墨低頭躲過,順勢下蹲,斷劍橫掃其下盤。趙虎躍起,衡器再度出手,自空中俯衝而下,直取陳墨頭頂。
陳墨舉劍格擋,雙膝跪地,劍身彎曲如弓。衡器壓下,劍尖顫抖,幾乎斷裂。
他咬牙,脊梁挺直,不肯低頭。
就在此刻,左臂胎記猛然一燙,識海深處,一道清冷女聲終於浮現——
“不動如山,方可破妄。”
話音落,陳墨眼中寒光乍現。
他鬆開左手,任玉佩垂落胸前,右手猛然發力,斷劍自下而上挑擊衡器底部樞紐。一聲脆響,衡器脫軌,斜飛而出,嵌入石壁。
趙虎臉色大變,急退三步。
陳墨緩緩站起,斷劍指向對方眉心,劍尖滴血,穩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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