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尖抵住岩壁裂縫,石屑簌簌落下。陳墨手臂一震,借力前推,整條隱秘通道轟然洞開。潮濕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鐵鏽與腐土的腥味,水滴聲從深處傳來,一滴,一滴,敲在看不見的地麵上,節奏與心音浮現時的畫麵完全吻合。
他抬腳踏入,腳步踩碎一層薄苔。岩道傾斜向下,兩側石壁滲水,掌心胎記持續發燙,像有火線順著血脈遊走。前方突然塌陷,巨石橫亙,阻斷去路。碎石仍在滾落,塵煙未散。
就在此刻,血霧自地縫升騰,凝聚成一道身影——楚璃跪坐在碎石堆上,雙手抱膝,發絲淩亂,肩頭微顫。她抬頭望來,眼中含淚:“陳墨……救我。”
陳墨腳步一頓。斷劍橫於身前,目光掃過那雙赤足。足下無塵,水滴落在她發梢卻無聲無息。他閉眼,再睜,血霧幻影已被劍意斬碎,消散如煙。
“真形辨法。”他低聲念出雲滄海所授口訣,“足下無塵者虛,呼吸無聲者妄。”
他不再看那幻象,轉而攀上右側岩壁,用斷劍撬動凸起石塊,借力躍過塌方區。碎石擦過肩頭,劃破粗布衣衫,左臂胎記灼熱更甚,指引方向愈發清晰。
儘頭處,圓形石台顯露輪廓。九根刻滿咒紋的石柱環繞中央,一道光柱衝天而起,符文流轉不息。楚璃雙腕被靈鏈鎖縛,懸於半空,眉心朱砂微閃,呼吸微弱。她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衣角已被寒氣凝出霜痕。
陳墨落地無聲,緩步靠近。每進一步,胸口便壓上一層無形重負,仿佛空氣都化作鉛汞。他停在陣外三步,斷劍輕點地麵,試探性揮出一縷劍風。
劍風觸及光柱瞬間,被一股反震之力彈回,直撞胸口。他悶哼一聲,喉頭泛腥,虎口崩裂,血順劍脊流下。
胎記仍在發燙,可識海寂靜,心音未響。
他咬牙後退,環視石柱。每一根皆刻有古老符文,排列似曾相識。忽然想起趙虎避讓的青磚縫隙,那幽藍紋路與此處咒文筆勢如出一轍。此陣與地宮主機關同源,需特定節奏觸發節點,否則強行破解隻會激怒禁製。
時間不多。楚璃指尖已泛青紫,靈鏈正緩緩侵蝕經脈。
陳墨低頭看向掌心傷口,又望向陣圖中央符文——那是一個扭曲的“契”字,邊緣殘留血跡,似曾有人以血祭陣。
盲母曾在村口老槐下講古:血親之血可通靈契,至情之血能破封印。
他沒有血親,唯有這一身流淌著本源共鳴的血脈。
他抬起左手,將斷劍刃口對準掌心,用力一劃。鮮血湧出,順著手臂流下,胎記金光驟盛,竟與玉佩產生共振。
他踏步上前,五指張開,血掌按向“契”字中央。
刹那間,符文逆向旋轉,九根石柱逐一黯淡。光柱劇烈震顫,靈鏈發出刺耳崩裂聲。楚璃身體一軟,自半空墜落。
陳墨飛撲而上,雙臂接住她身軀。觸手冰涼,呼吸幾不可察。他迅速探其脈搏,察覺殘餘封印之力仍在經脈中遊走,當即運轉《鎮世訣》,將自身靈力渡入其體內。
楚璃睫毛輕顫,唇色漸複。
他扶她靠坐石台,自己倚劍喘息。視線模糊,耳中嗡鳴不止,右臂舊傷撕裂,血浸透繃帶。方才破陣耗儘靈力,此刻連握劍的手都在發抖。
四周死寂,隻剩水滴聲。
忽然,她手指微動,摸向腰間香囊。確認草編蚱蜢仍在,嘴角極輕一揚,隨即睜開眼,聲音虛弱卻清晰:“……你來了。”
陳墨點頭,嗓音沙啞:“我說過會來。”
她想撐起身子,卻被他按住肩頭。“彆動,封印餘力未清。”
楚璃喘了口氣,目光掃過四周石柱,低聲道:“趙虎……沒死?”
話音未落,石台邊緣傳來腳步聲。
陳墨猛地抬頭。
趙虎站在通道入口,執法弟子服依舊筆挺,青銅衡器掛於左肋。他目光落在陳墨染血的左手,又移向楚璃頸間靈鏈殘痕,眼中貪婪熾烈,幾乎壓抑不住。
“好手段。”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冷意,“以自身精血逆推陣眼,破九闕歸墟鎖魂陣……難怪葉昭選中你。”
陳墨未答,隻將楚璃往身後拉了半寸。
趙虎往前一步,靴底碾過一塊青磚,發出輕微摩擦聲。他盯著陳墨掌心傷口,低笑:“你以為這是救她?這陣本就是為引你而來。血祭破契,喚醒本源共鳴——你剛才那一掌,已經激活了地宮最深處的‘門’。”
陳墨瞳孔一縮。
趙虎笑意加深:“現在,把玉佩交出來。否則下一波守衛到來,你們誰都走不了。”
陳墨緩緩抬起斷劍,劍尖指向對方咽喉。劍身沾血,刃口崩裂,卻仍穩如磐石。
趙虎冷笑,右手悄然滑向腰間衡器。
就在此時,楚璃突然抬手,九節銅鞭自腰間滑出半寸。她指尖輕扣鞭柄,聲音雖弱卻不容忽視:“你袖口……還沾著毒針槽的機油。”
趙虎動作一滯。
陳墨眼神驟冷。
趙虎猛然發力,衡器脫扣而出,直射陳墨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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