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國際購物中心。
秦朗靠在二樓欄杆旁，目光鎖定一樓精品區的張雨晴。
她正冷著臉推開導購，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像是刻意保持的節奏。
這節奏，奇怪地讓秦朗想起醫院監護室的設備聲，機械而冰冷。
表麵冷靜觀察，內心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三個月來，秦朗對張雨晴的「偶遇」已是第七次。
每次都在固定時間段，每次她都會準時吞下一粒白色藥片。
手表顯示1530，張雨晴像是被提醒般停下腳步，從名牌包中取出小藥盒。
秦朗注意到那藥盒外殼上有細微的蛇形紋路，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仿佛是精心設計的商標。
那圖案與他一周前在羅天成手腕上瞥見的紋身如出一轍。
他的左手掌心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是近日壓力過大的應激反應。
這種不適近來頻繁發作，尤其是情緒波動時，總伴隨著對醫院的不良記憶。
「需要幫忙嗎？」秦朗假裝偶遇，刻意碰掉了她手中的藥盒。
「不需要。」張雨晴冷漠回應，眼神空洞如深井。
秦朗卻在那瞬間看見她瞳孔深處有什麼在掙紮，像被困在冰層下的生命。
趁她彎腰時，秦朗悄然將掉落的一粒藥片換成了外形相似的維生素。
動作一氣嗬成，快得不露痕跡。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興奮。
「真巧，又見麵了。」秦朗微笑道，目光掃過購物中心大廳液晶屏上滾動的股市信息。
羅氏製藥的股價再創新高，而張氏企業卻在持續下跌。
與此同時，他回想起三年前那場車禍後的醫院場景，那段記憶始終如影隨形。
張雨晴掃了他一眼，神情冷淡：「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她脖頸處的血管微微鼓起，皮膚下似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或許隻是光線造成的錯覺。
他注意到她頸部肌肉緊繃，眼角也有不自然的抽動，像是在抵抗什麼。
目送她離開，秦朗掌心裡躺著那粒白色藥片，上麵隱約可見蛇形圖案。
三年前初遇那夜，雨晴眼中的溫柔與此刻的冰冷形成鮮明對比。
他撥通電話：「劉教授，樣本拿到了，半小時後見。」
電話那頭傳來忙碌的實驗室背景音。
醫學實驗室內，劉教授取下眼鏡，表情凝重。
儀器的運轉聲回蕩在狹小的房間裡，各種分析設備同時工作著。
牆上掛著羅氏製藥的產品目錄，其中沒有這種藥物的公開信息。
「你確定這是張小姐每天服用的？」劉教授問道，同時將藥片置於特製顯微鏡下。
「每天三次，雷打不動。」秦朗緊盯著顯示屏上的分子結構，手指輕敲桌麵。
屏幕上，藥物分子在顯微鏡下呈現出異常的形態——複雜的化學鏈接形成網狀結構，結構末端有特殊的閉環。
「這太不同尋常了。」劉教授麵色凝重，額頭青筋突起，顯示他的震驚。
「怎麼說？」秦朗手掌再次感到刺痛，他下意識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
「這是一種改良型神經調控劑，分子結構如同鑰匙，會鎖住情感表達，增強服從性。」
劉教授解釋道，顯微鏡下的藥物分子結構緩緩展開，顯示其完整的化學式。
「長期服用會導致使用者性格冷漠，對特定人物產生厭惡反應。這裡的分子鏈條像是被人為編程過。」
秦朗想起張雨晴最近總會無意識地捂住頸部，仿佛那裡有什麼不適。
「有多久了？」秦朗聲音發緊，過往車禍的陰影再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