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帝景國際拍賣行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水晶吊燈將柔和的光線灑在陳列的各類古玩珍寶上。
穿著考究的富豪、收藏家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著對今天壓軸拍品的期待。
秦朗端著香檳,與林睿站在展示區,目光在各種藏品上淡然掃過。
表麵閒適隨意,內心早已將每件拍品價值估算得一清二楚。
「兄弟,說實話,我們今天來這種老古董拍賣會乾嘛?你對這些又不感興趣。」林睿小聲問道,眼神卻在一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收藏家身上流連,手中的鋼筆不自覺地轉動著。
秦朗嘴角微揚:「來見證一場好戲。」
心底深處,他感到胸前口袋裡的藥物控製器微微震動,仿佛與展廳中某件藏品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那種震動頻率,恍如醫院重症監護室裡心電監護儀的規律波動。
藥物作用下產生的敏銳感知讓他的指尖微微發麻,這是他長期藥物治療後的副作用。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藥物控製器,提示燈與他的心跳節奏保持同步。
「各位貴賓,本場鑒寶交流會即將開始,請移步主廳就座。」拍賣師彬彬有禮的聲音從擴音係統傳來。
主廳內,紅木椅排列整齊,秦朗與林睿入座第三排。
秦朗留意到角落裡有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右手食指上佩戴著一枚蛇形戒指,正在不斷撚動。
台上,一位白發蒼蒼的鑒定專家正介紹第一件藏品——據稱是明代成化年間的青花瓷碗。
「這件藏品色澤獨特,胎質細膩,紋飾清晰...」專家詳細講解著,台下收藏家們目不轉睛。
「你覺得怎麼樣?」林睿湊近問道,手中的鋼筆旋轉得更快了。
秦朗輕笑搖頭:「贗品,而且是近十年內仿製的。」
「啊?」林睿驚訝地看著台上被專家讚不絕口的瓷碗,「你怎麼看出來的?」
秦朗感到大腦中的思緒格外清晰,藥物強化的感官能輕易辨彆細微差異,如同專業鑒定師觀察藏品細節。
「成化青花的胎釉結合處應有細微的青色滲透,這件卻過於銳利;其次,底部的釉麵光澤太均勻,沒有年代感。」
一段雨夜的回憶突然閃現在腦海——十二歲那年,父親把他帶到書房,展示了一套珍貴的成化青花,告訴他:「朗兒,真品會說話,隻是需要用心聆聽。」
父親的手輕輕撫過瓷器表麵,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嬰兒,那是秦朗第一次意識到父親與古物之間的神秘聯係。
秦朗語氣平淡,仿佛在講述常識。
他的視線鎖定瓷碗表麵,多年的古董研究經驗讓他能迅速辨彆真偽。
就在專家即將結束介紹時,秦朗舉手示意:「冒昧打斷,我認為這件藏品有些問題。」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光線仿佛也隨之凝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無形的壓力。
「秦先生,您有何高見?」主持人認出了秦朗,禮貌地問道。
「這件所謂的成化青花,釉麵過於均勻,胎釉結合處缺乏典型特征,更關鍵的是——」秦朗站起身,走向展台,「請容我近距離觀察。」
在場眾人議論紛紛,專家臉色微變。
秦朗拿起瓷碗,輕輕翻轉底部,指著一處幾乎不可見的痕跡:「這裡應該是電窯燒製的微痕,明代不可能有。」
全場嘩然。
這些把戲騙得了外行,卻逃不過秦朗多年收藏經驗鍛煉出的敏銳眼光。
專家麵色鐵青,趕緊接過瓷碗重新檢查,隨後尷尬地宣布暫時撤下這件藏品進行複核。
會場角落,那位撚動蛇形戒指的中年男子冷冷地注視著秦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詭異的興趣。
細密如蛛網般的紋路在他身後的牆壁上若隱若現。
秦朗回到座位,林睿低聲驚歎:「兄弟,你什麼時候成專家了?」鋼筆停止了轉動,凝固在他的指間。
「家學淵源。」秦朗微笑,腦海中閃過父親手把手教他鑒彆古董的溫馨畫麵。
十歲那年冬天,父親將一件青花瓷放在他手中,告訴他:「朗兒,古董有靈,它們會和有緣人說話,用心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