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父親的聲音恍如從病房監護儀的滴答聲中傳來，節奏重疊，如時間的回聲，與胸前藥物控製器的運作聲形成微妙共鳴。
林睿搖頭笑道：「這些所謂的專家真夠假的，什麼『釉麵微透』、『胎骨凝厚』，聽著就像編出來的玄學詞彙。」他的鋼筆再次旋轉起來，在指尖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專業術語而已。」秦朗目光卻落在會場角落一位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正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注視著他，蛇形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其身後牆壁上的花紋在燈光折射下，隱約呈現出蛇形紋路，蜿蜒扭曲。
羅氏家族的眼線，果然如約而至。
那枚戒指的形狀，與羅天成手腕上的蛇形標記如出一轍。
秦朗手腕上的疤痕隱隱作痛，那是車禍後留下的，此刻卻如觸電般微微震顫，藥物作用下感官格外敏銳，仿佛在提醒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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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繼續進行，秦朗偶爾點評幾句，每次都精準命中要害，很快成為全場焦點。
「這位先生眼光獨到，不如請他來點評下一件藏品？」一位富商提議道，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主持人笑著邀請秦朗上台，秦朗婉拒：「我隻是略知一二，不敢班門弄斧。」
藥物控製器的震動愈發明顯，這是提示他情緒波動的信號。那頻率與他三個月前經曆車禍時呼吸機的節奏出奇地相似。
記憶閃回，那是一個雨夜，刹車失靈，玻璃破碎的聲音，刺眼的遠光燈，還有——張雨晴驚恐的眼神。
他們本該一起去海邊，卻駛向了死亡的深淵。
「秦朗，你怎麼了？」林睿關切地問，鋼筆停在半空。
「沒事，想起一些事。」秦朗搖頭，將思緒拉回現實。
直到第八件藏品出現——一枚造型獨特的玉璧。
「這是出土於西北地區的先秦玉璧，通體碧綠，上有精細龍紋...」拍賣師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中。
秦朗身體猛地前傾，眼神變得銳利。
多年追尋的線索，就此浮現。
玉璧周圍仿佛有一層微弱的光暈，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形成蛇形的軌跡，與秦朗心中的執念產生共鳴，引發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感。
「這不可能...」秦朗低語，眼前的玉璧與父親遺物清單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父親臨終前的話語在耳邊回響：「找到龍紋玉璧，秘密就在其中...關於我和你母親的死，真相都在裡麵。」
那一刻，病房中的心電監護儀發出急促的警報聲，與現實中拍賣師的報價聲完美重合。
父親的手緊緊握住他的，冰冷卻充滿力量。
「怎麼了？」林睿察覺到異常，停下了鋼筆旋轉。
「那件我必須拿下。」秦朗聲音低沉而堅決。
拍賣師宣布起拍價：「龍紋玉璧，起拍價八百萬，每次加價不少於十萬。」
秦朗立即舉牌：「一千萬。」
全場震驚，首次加價就提高兩百萬。
在真正的寶物麵前，金錢隻是敲門磚，真相才是無價之寶。
「一千一百萬。」角落裡的墨鏡男子舉牌，聲音冰冷，蛇形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詭異的光芒。
秦朗目光一凝：「一千五百萬。」
「一千八百萬。」對方毫不猶豫，手指不斷撚動著蛇形戒指，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秦朗沉默片刻，藥物控製器震動頻率突然變得急促，警示他情緒過於激動。
胸前口袋裡的加密u盤微微發熱，那裡存儲著父親留下的12段關鍵錄像。
「一億。」秦朗最終報出這個數字，與此同時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以及張氏集團在望海灣項目5的股份。」他知道，為了這塊關乎父親遺願和真相的玉璧，他願意押上一切籌碼，哪怕是賭上性命。
秦朗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場，仿佛兩條看不見的利益鏈在空中交鋒，每一次叫價都如商場中湧動的資本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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