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沉沉壓在城市之巔。
暮色籠罩下的張氏集團總部大廈頂層會議室,水晶吊燈投射著柔和的光芒,照在巨大的黑檀木會議桌上。
時針剛過八點,張家核心成員已陸續落座。
張世豪端坐主位,麵前攤開一份印有「秦氏資本」燙金徽標的協議書,嘴角掛著一抹仿佛已勝券在握的微笑。
他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桌麵,發出輕微而急促的嗒嗒聲,暴露著內心遠不如表麵那般篤定。
家族會議上的笑容往往比財報數字更能掩蓋真相。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這是張世豪近乎偏執的習慣,每次重要會議前都要讓人對會議室進行徹底消毒,仿佛要洗去所有不吉的痕跡。
「各位,秦朗提出的深度合作方案已經送達,他願意投入五十億資金入股我們的核心產業。」張世豪環視眾人,聲音中充滿自信,「這是張家騰飛的機會。」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會議室的昏暗角落,協議上的頁碼隨氣流翻動至第21頁,恰好是秦朗父親離世的日期。
這個細節被張世豪漫不經心地忽略了。
張雨晴坐在角落,眼神空洞,機械地翻看協議,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她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襯衫袖口,那裡藏著一處細小針孔的紅痕。
她表麵冷漠如冰,體內卻流淌著精神類藥物的成分。
會議桌上擺放的茶杯中,茶漬無意間形成了一道蜿蜒曲線,仿佛在嘲弄著張世豪七年前簽署的一份秘密協議上的落款筆跡。
一道細微的裂痕在她手邊的玉鎮紙上悄然蔓延,幾乎無人察覺,就像張家內部看不見的暗流。
家族法律顧問梁成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開口:「張董,這份協議第三條關於股權交叉持有的條款存在風險,若觸發第七條款,秦氏實際上可以...」
「梁律師」張世豪打斷道,聲音中透著不耐煩,「商場如戰場,哪有零風險的合作?秦朗是什麼出身,不過是個有點運氣的暴發戶!」
張世豪的傲慢像一麵牆,擋住了所有風險的警告。
梁成的視線落在協議第七頁角落的小字上,那處字跡微微泛出一種古怪的光澤,是某種特殊墨水在會議室燈光下顯出的暗紅色。
張家三叔放下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世豪,謹慎些沒錯。秦朗這半年的動作很不尋常,先後並購了三家與我們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你真看不出這是圍獵策略?」
監控屏幕上顯示的會議畫麵突然卡頓,定格在一位不知名人士的半片唐裝衣角上,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仔細看,那衣角上繡著一個極其細微的「丙辰」字樣。
「三叔,你太多疑了」張世豪不耐煩地敲擊桌麵,手指關節發白,「這恰恰證明他有實力,有資金,正是我們需要的合作夥伴。」
張世豪嘴上談著合作,眼底卻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
指尖輕敲桌麵的節奏,彰顯著他壓抑的不安,像極了他每晚必看的股市數據,不斷跳動的數字背後是他難以安眠的焦慮。
窗外一輛標有醫療冷鏈標識的車緩緩駛過,車窗反光映出保鏢嚴肅的側臉。
車牌末尾數字是0521,恰好是秦朗母親的忌日,這樣的巧合總讓人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