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朗辦公室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收入眼底。
他手指輕敲桌麵上鋪開的財務報表,黑色筆記本上一行行整齊的字跡勾勒出張氏集團的資金鏈全貌。
晨光透過玻璃幕牆,在檀木辦公桌上投下銳利的光帶,將報表數字切割成明暗交錯的戰場。
辦公桌上,投行背景的財務團隊送來的張氏集團內部審計報告顯示出驚人的數據異常。
每一處資金流動的脆弱點都被熒光筆標注,形成蛛網般的紅色預警圖譜。
秦朗掌心下,那枚古玉泛起微弱的溫熱。
這是他唯一保留的陪伴物,每當重要決策時刻,他都會習慣性地觸摸它,仿佛能帶來某種安定感。
玉紋在指腹下微微搏動,像蟄伏的獸等待狩獵號令。
財務報表上的數字經過專業團隊分析,呈現出張氏企業資金脈絡的每一處脆弱點。
秦朗的指尖懸在現金流缺口上方,仿佛聽見混凝土承重梁斷裂前的呻吟。
商場如戰場,隻是血液叫做資金,傷口藏在數字背後。
電子鐘顯示0847,離股市開盤還有十三分鐘。
秦朗的目光掠過屏幕上張氏集團的股票代碼,如同狙擊手鎖定十字準星。
「這份資產負債表『優化』得相當精彩。」林睿輕笑著用兩指比劃出引號,「普通人看不出來,但專業人士一眼就能看穿這是在造假。」
她指甲上的啞光蔻丹在機密文件上劃出暗紅軌跡,如同手術刀劃開偽裝皮層。
她將一份標記著「nfidentia」的文件夾推向秦朗,內頁赫然是張氏集團近期與幾家離岸公司的資金往來記錄。
秦朗淡淡點頭,目光在張氏集團資金流向圖上沿著彩色箭頭的脈絡遊走。
「張世豪的企業看似繁榮,實際上是座資金鏈脆弱的沙塔。」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口袋中的古玉,這個習慣性動作總能讓他在關鍵決策時保持冷靜。
古玉是他唯一帶著的私人物品。
桌麵上的資金鏈分析報告清晰地揭示了張氏集團的高杠杆運作模式,每一個環節都暴露在金融風險之下。
報告頁腳的計算公式裡,負債率已被標紅圈出——83.7的數字像警報燈般刺眼。
「我們團隊發現他們的存貸比異常,短期負債覆蓋率已降至警戒線以下。」林睿指向報告中標紅的數據,「同時,三家境外對衝基金已經開始建倉做空張氏集團的債券。」
秦朗表麵平靜如水,心裡卻早已將張家企業拆得七零八落。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三筆貸款。」秦朗用鋼筆在資金流向圖上點了三下,指向三個關鍵節點,「東海銀行、廣信銀行和建商銀行。」
「這三家銀行都已經搞定了?」林睿挑眉,手中咖啡杯沿殘留的口紅印與秦朗筆記本封麵花紋形成微妙的鏡像對稱。
「不止這三家。」秦朗合上黑色筆記本,嘴角微微上揚,「所有張世豪可能求助的金融機構,我都提前拜訪過了。」筆記本合攏時發出清脆哢嗒聲,像保險櫃完成最後一道鎖閉。
金融監管部門的幾位老朋友已收到了關於張氏集團資金狀況的匿名舉報,加密郵件附件裡裝著五年間的資金流水,某些跨境轉賬記錄被黃色高亮覆蓋詳實的財務數據和可疑交易記錄。
一段記憶浮現在秦朗腦海:三年前,張世豪在家宴上嘲笑他不懂商業,不懂金融,是個「隻會吃軟飯的廢物」。
水晶吊燈的光砸在他低垂的睫毛上,牛排刀銀柄的寒意滲進指骨。
彼時,他隻能低頭不語,手中的茶杯幾乎被捏碎。
那天晚上他獨自一人,計劃著如何一步步瓦解張世豪的金融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