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會議室內,水晶吊燈投下冷冽光芒,映照著長桌上攤開的幾份醒目紅色標簽的財務報表。
氣氛凝重如鉛。
張世豪神色鐵青,手指死死扣著真皮座椅扶手。
環顧四周,他的兄弟姐妹、堂親表戚近二十人儘數到場,每張臉上都寫滿焦慮與不安。
這些平日裡稱兄道弟的親人,等會兒就會變成互相撕咬的野獸。
桌角放著張世豪的藥瓶,裡麵隻剩下幾粒白色藥片。
他的心臟問題最近愈發嚴重,尤其是每次談到秦朗,胸口就隱隱作痛。
「各位」張世豪清了清嗓子,聲音嘶啞,「我們張氏集團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過去三個月,我們虧損近五億,股價跌去一半,十二家銀行同時收緊了信貸。」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內袋,觸碰到一個小小的金屬物體,瞬間如觸電般縮回。
那是警方收集證據用的錄音筆,三年前誣陷秦朗那次行動的遺留物。
張夫人緊繃的臉上浮現一絲怨毒,她的視線遊移不定,像是在尋找代罪羔羊。
那雙曾經高貴優雅的眼睛,現在隻剩下對錢財失去的恐懼。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價值連城的鑽戒,仿佛擔心它隨時會被人奪走。
「這不可能!」張家二叔猛拍桌子,古董茶杯隨之震顫,紅木桌麵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去年年底我們還有二十億現金流,怎麼可能三個月就山窮水儘?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裂縫中滲出一絲暗紅色液體,緩慢流動,宛如鮮血。
張世豪盯著那道裂縫,突然想起祖宅地下室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裡埋著一座古老的墳墓,墓碑上赫然刻著「秦」字。
「是啊,世豪,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張家三叔附和道,眼睛卻不敢直視張世豪,手指輕敲桌麵,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張家二嬸暗中將手伸向自己的包包,悄悄觸碰著什麼東西,眼神閃爍,與二叔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張世豪呼吸加速,麵部肌肉抽搐:「秦朗那小子——」
「又怪到秦朗頭上?」大伯打斷道,聲音出奇溫和,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三個月前他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贅婿,怎麼有本事把我們整垮?彆找替罪羊了。」
看似關心的質疑,實則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張世豪瞪大眼睛:「大伯,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他現在——」
「我隻知道」大伯輕撫銀白胡須,居高臨下地環視眾人,「公司賬上的錢是怎麼沒的。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張氏危如累卵,難道是單純的外部打擊?」
門外,管家王海濤端著茶水,眼神閃爍不定。
他輕輕推門而入,將茶盤放在桌上,眼角餘光迅速掃過每個人的表情,最後在張雨晴身上停留了一秒。
會議室驟然寂靜。
張夫人的茶杯滑落,瓷器碎裂聲清脆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