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的工作室燈火通明,牆上的時鐘指向淩晨三點。
秦朗站在特製展示台前,凝視著排列整齊的賭石工具。
從普通開石刀到精密切割機,從傳統放大鏡到紫外線探測儀,幾乎囊括了古今中外所有賭石利器。
賭石看似賭運,實則賭的是經驗與技巧的完美結合。
「這套工具,絕對是當代賭石界的頂配。」林睿拿起一把特製切水刀,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特殊塗層材質,表麵硬度極高,能輕鬆劃動翡翠表麵。切水技術是賭石中最關鍵的環節,一刀下去能看到玉石內部的水頭和色澤分布。」
秦朗接過切水刀,指尖輕撫刀刃,手腕自然形成一個奇特的角度,恰如當年父親切石時的標誌性姿勢。
林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手勢,他在老照片中見過。
秦遠山的招牌動作,無人能模仿。
一幕記憶突然浮現——父親坐在院子裡,陽光灑在他手中的玉石上,耐心教導年幼的秦朗如何判斷玉石品質。
「觀色看質,聽聲辨真,最後才是切水驗證」,父親的話仿佛昨日重現。
表麵平靜如水,內心已掀起驚濤駭浪。
賭石大會將是他複仇計劃的關鍵一環。
「還有這個,我引以為傲的傑作。」林睿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從箱子底層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儀器。
「便攜式翡翠密度檢測儀,能在不破壞表皮的情況下,探測石頭內部結構。」
秦朗翻轉檢測儀,在底部發現了一個幾乎被磨平的小小標記,隱約可見「羅氏科技」的字樣。
他眉頭微皺,沒有點破。
「這種設備,主辦方允許帶入現場嗎?」秦朗隨手放下檢測儀,語氣平淡。
林睿露出狡黠笑容:「今年賭石大會規則特彆強調『謝絕任何科技設備入場』,但誰說我們非要光明正大使用?」
「不,我們要贏,但要堂堂正正地贏。這不僅是賭石,更是我與羅天成之間的較量。」秦朗搖頭道。
林睿默默將檢測儀放回,偷偷在指尖揉捏了一小塊檢測儀邊緣的橡膠墊片,不易察覺地塞入口袋。
虞老端著茶走進工作室,看到滿桌工具,無奈搖頭:「少爺,真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
秦朗接過茶杯,茶香沁人心脾。
他注意到茶杯墊上的紋路,竟與信用評級報告上的k線圖如出一轍。
「必要。這次賭石大會,不僅關乎麵子,更關乎父親的遺願和那筆懸而未決的巨額債務。」秦朗輕描淡寫地將茶杯挪開。
他輕輕擦拭父親留下的祖傳切石刀,刀把上的紋路因年代久遠而模糊不清,指尖摩挲間仿佛能感受到父親當年的溫度。
切石刀握柄處的花紋在燈光下形成奇特的影子,投射在牆麵上,恰似股市走勢的k線瀑布圖。
虞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老爺生前最後一次參加賭石大會,就是敗給了羅天成。那次之後,他被迫觸發了交叉違約條款,一蹶不振,再沒碰過賭石。」
「羅天成用了什麼手段?」秦朗輕聲問道,表情平靜,眼底卻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意。
「各種障礙阻止老爺參賽,最後靠關係才勉強入場。即便如此,比賽中還是處處受限。」虞老回憶道。
「那場失敗直接導致信托計劃提前清算,資金鏈斷裂,最終引發連鎖反應。」虞老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秦朗目光落在切石刀上,心底早已刻下「為父複仇」四字。
他默默記下這筆賬,總有一天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回到酒店套房,秦朗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確認賭石大會的最終報名情況。
屏幕上跳出一條醒目的通知:
「尊敬的參賽者:因賭石大會名額有限,組委會決定增設預選賽環節。請於明日前往指定地點參加資格篩選。」
通知落款處赫然印著「羅氏集團讚助」幾個小字。
通知界麵上方,一組數字引起秦朗注意——,與酒店房間號相同。
林睿皺眉:「這不對勁,之前沒有預選賽這回事。而且賭石大會的規則曆來是公開透明的,怎麼能臨時增加環節?」
「按照往年慣例,參賽者需提前三個月報名,繳納保證金,經過資格審核才能獲得參賽資格。從未聽說過有預選賽這一說。」虞老補充道。
秦朗輕點鼠標,查看組委會成員名單,羅天成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嘴角微挑,麵無表情地合上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