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玉佩上,曾經有一道裂紋,形狀宛如一把劍,指向何方卻無人在意。
這塊傳家之寶隨著張氏集團的命運一同碎裂,碎片散落如同他搖搖欲墜的商業帝國。
如今想來,那是父親的警示。
臨近中午,張世豪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李威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兩個陌生人。
李威的領口處隱約露出一個紅色的工牌邊緣,在陽光下反射出「秦氏資本」幾個燙金小字。
他胸前的領帶夾是上等白玉製成,與秦朗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樣。
「張董,這兩位是法院的執行員,來送...」李威聲音顫抖,目光始終未能與張世豪對視。
看呐,曾經最忠心的部下,如今連一句完整的壞消息都說不出口。
他的忠誠,原來早已有了價碼。
其中一人上前遞出一份文件:「張世豪先生,這是破產清算通知書,請簽收。」
窗外傳來鴿子撲棱翅膀的聲音,與張世豪加速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
文件上的印章格外鮮紅,如同一個血色的烙印。
「根據《企業破產法》第七條,債權人聯合申請對張氏集團進行破產重整,法院已受理並指定臨時管理人。」
紙張在他手中輕若鴻毛,內容卻重如千鈞。
張世豪機械地簽下名字,目光空洞,手腕上的名表反射出窗外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文件上傳來的墨水味道與三年前他拒絕幫助秦朗時的簽字筆如出一轍。
那支鋼筆還靜靜躺在他的抽屜裡,如今成了無聲的諷刺。
公章印在文件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一刻,張世豪仿佛聽到了自己商業帝國崩塌的聲音,就像一座精心搭建的紙牌屋被一陣風吹得粉碎。
「李...李總監,聯係我們的律師,準備破產重整方案...」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李威終於抬起頭,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辭職信,小心地放在張世豪麵前:「張董,我...我辭職了。」
張世豪的手劇烈顫抖,咖啡杯從他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碎片飛濺,一片剛好劃破他的手指,殷紅的血珠滴落在文件上。
「事實上,我下周就去秦氏資本上任,他們開出的條件...」李威的聲音逐漸自信起來。
世界上最鋒利的劍,不是匕首,而是背叛的真相。
背叛者的眼神總是先躲閃,後平靜,最後變得理直氣壯。
「滾!」張世豪怒吼,將桌上的文件砸向李威,「你早就知道公司情況,卻選擇跳槽?你這個背叛者!」
李威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中取出一部平板電腦,打開了一段視頻。
「張董,在您發怒前,請先看看這個。」他將平板放在桌上,調高了音量。
投影儀自動啟動,將視頻畫麵投射到辦公室的牆壁上。
視頻畫麵中,是一段行車記錄儀的畫麵。
時間顯示是三年前,張世豪認出了畫麵中的路段——正是秦朗父親出車禍的地點。
「這...這是什麼?」張世豪聲音發顫,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
視頻中,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加速,從側麵撞向一輛銀色轎車,將其逼向山崖。
隨後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和撞擊聲。
「這是秦朗父親車禍的真相」李威冷靜地說,「我們做了聲紋鑒定,電話裡指示司機的聲音,是您的。」
張世豪臉色瞬間煞白,踉蹌著後退幾步,撞翻了身後的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