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進張家彆墅的落地窗,張世豪正慵懶地享用早餐,餐盤上的鵝肝醬閃著油光。
他眼中的傲慢比餐桌上的水晶杯還要透亮,仿佛永遠不會碎。
桌上一枚古玉扳指靜靜躺著,表麵有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細紋。
這是他從秦朗父親遺物中據為己有的戰利品。
細看那玉扳指,通體溫潤如凝脂,隻在底部刻著一行幾不可見的小字:「資產賬本密碼e517」。
張世豪不以為意,反複摩挲著扳指表麵的細紋。
每當他焦慮或得意時,總覺得那道紋路似乎會擴大一分,但這不過是他的錯覺罷了。
門鈴響起,女傭引進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和兩名助手。
「張世豪先生?我是海城中級法院執行局的李明。」男子公事公辦地遞上一份文件,腕上的定製腕表在陽光下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仔細看去,腕表背麵刻著幾個小字:「秦氏清算組」。
「這是法院對您個人及關聯公司資產的跨境凍結令,請簽收。」李明補充道。
張世豪連看都沒看一眼,輕蔑地擺手:「又是哪些小公司的無聊投訴?讓法務去處理。」
他拿起桌上的玉扳指把玩,腦海中浮現出細紋似乎在指尖下微微延伸的幻覺,恍如一條蛇慢慢蘇醒。
李明麵無表情:「這次不一樣。這是跨境全麵凍結令,基於稅務部門、證監會和公安經偵部門的聯合調查。」
「從這一刻起,您名下所有銀行賬戶、房產、股權、海外資產全部凍結,個人破產程序已正式啟動。」
有人飛得越高,摔得就越慘,尤其是那些靠虛假羽翼飛上天的。
「荒謬!」張世豪拍案而起,咖啡潑灑在昨天剛換的雲錦桌布上,形成一片詭異的圖案,在他眼中竟與玉扳指上的紋路極為相似。
「這彆墅每塊青石都刻著老子名字!誰敢查我?我要打電話給——」
「您可以聯係任何人」李明平靜地打斷,「但我們已同時向十七家銀行、三十二家關聯企業送達了凍結通知,包括您在新加坡和開曼群島的離岸賬戶。」
他眼神掃過張世豪手中的玉扳指,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麼預言成真。
「另外」他頓了頓,「您的律師已經收到了傳票。財產申報表需在24小時內提交,否則將以妨礙司法罪處理。」
張世豪麵色鐵青,抓起手機撥了幾個號碼,電話那頭不是忙音就是敷衍。
玉扳指在他手中似乎變得滾燙,他焦慮的目光中,那細紋仿佛正擴大蔓延,像一條生命線斷裂,又像一道傷痕延展開來。
他終於意識到事態嚴重,顫抖著接過文件。
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女兒婚禮上的場景——他曾如此得意地向秦朗展示這枚玉扳指,言語間儘是輕蔑。
「按照規定,我們需要對您的私人保險箱進行查封。」李明說道,手腕翻轉,腕表上的「秦氏清算組」字樣在陽光下一閃而過。
張世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憑什麼?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法院的跨境全麵凍結令包括所有財產和價值物品,無論國內外。」李明展示了搜查令和國際司法協助文件。
張世豪看了一眼玉扳指,咬了咬牙:「跟我來。」
他領著執行人員來到書房,拉開一幅山水畫,露出牆壁上的保險箱。
那畫作筆觸細膩,山巒起伏間若有若無地勾勒出一個人臉的輪廓。
張世豪背對眾人,悄悄從口袋裡取出一個u盤,藏在手心。
那u盤外殼上刻著一枚與玉扳指底部密碼相似的編號。
他輸入密碼時,保險箱的密碼盤轉動聲在安靜的書房裡格外清晰。
哢嗒、哢嗒、哢嗒——每一聲都像是命運之輪的轉動,他焦慮的耳中,這聲音與玉扳指紋路擴展的幻想交織在一起。
保險箱門打開前,他假裝整理衣領,迅速將u盤塞入保險箱深處的暗格。
那暗格是專門設計的,除非知道機關,否則很難發現。
他不知道的是,這暗格的設計與秦朗父親遺留的一張圖紙一模一樣。
「請開始檢查。」張世豪強作鎮定,退到一旁。
兩名助手開始清點保險箱內的物品:現金、珠寶、房產證、玉璽和幾份看起來很重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