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的雨霧裹著瓷土腥氣,漫過青石板路。陳夜換上一身洗得發白的工裝,袖口彆著枚仿舊的銅製窯工牌,跟著線人老謝鑽進巷尾的矮門——門內是間破敗的瓷器修補鋪,牆角堆著碎瓷片,櫃台後老頭眼皮都沒抬,隻伸手要了“拜帖”。
陳夜遞上一枚帶著窯口標記的碎瓷片,正是上次從汝窯贗品上刮下的殘片。老頭指尖摩挲著標記,突然起身掀開櫃台後的暗門:“鬼手張的規矩,隻做熟人生意,少說話多看著。”
暗門後是條潮濕的地道,儘頭透出昏黃燈光。穿過一道掛著“古瓷修複”幌子的木門,眼前景象讓陳夜瞳孔微縮:幾十平米的地下室裡,貨架上擺滿了待“洗白”的贗品——仿宋官窯的貫耳瓶、仿明宣德的青花碗,甚至還有幾尊仿唐三彩的馬俑,每一件都帶著與汝窯贗品相同的窯口標記。
更刺眼的是牆角的“鑒證區”: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用精密儀器偽造鑒定證書,打印機不停吐出印有“海外私人收藏”“名家舊藏”字樣的文件,旁邊堆著一遝遝泛黃的假書信,正是用來偽造傳承記錄的道具。
“這位是陳老板?聽說你想要一批‘硬貨’,能過常規檢測的那種?”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走過來,手指上沾著未乾的釉料,正是工坊主鬼手張。他眼神銳利,掃過陳夜的工裝,“老謝說你是做海外生意的,要多少量?”
陳夜指尖不經意間掠過貨架上的一隻青花碗,神之右手立刻傳來溫熱感。歲月軌跡鋪展開來:他看見工人用3d掃描儀複刻真品數據,看見化學藥劑浸泡做舊的過程,更看見鬼手張與一個陌生男人交易——那人遞來一疊厚厚的鑒定報告,落款竟是“滬上文物鑒定中心”的公章。
“先拿十件,要能過光譜檢測的。”陳夜刻意壓低聲音,目光卻鎖定了鑒證區的一台電腦,“不過我得親眼看看你們的‘手藝’,畢竟上次在滬上,有人用假汝窯坑了我不少錢。”
鬼手張冷笑一聲,帶著他走到一台高壓注漿機前:“我的貨,用的是礦物釉料加古法燒製,再用天然水土沁色,普通光譜儀根本測不出來。至於鑒定證書,”他拍了拍鑒證區的肩膀,“圈內最頂尖的‘鑒證師’都在我這,隻要肯花錢,就算是現代瓷,也能給你造出千年傳承。”
陳夜心中一凜,這所謂的“地下鑒證黑市”,竟是造假鏈條的核心——他們不僅偽造文物,更偽造鑒定體係,讓贗品堂而皇之流入市場。他假裝滿意地點頭,指尖悄悄按下手機錄音鍵:“價格好說,不過我要這批貨的‘全套手續’,包括海外藏家的簽名信。”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張老板,上次那批汝窯贗品雖然被識破了,但我帶來了新的‘路子’,保證能讓陳夜栽個大跟頭!”
陳夜回頭,隻見沈萬山跟著兩個黑衣人走進來,臉上帶著陰狠的笑。鬼手張立刻熱情迎上去:“沈老板放心,我剛做好一批仿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圖罐,鑒證報告都備好了,這次保準讓他血本無歸!”
沈萬山的目光突然落在陳夜身上,臉色驟變:“是你?!”
陳夜緩緩站直身體,神之右手已經泛起淡淡的流光:“沈老板,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你勾結造假工坊,偽造鑒定文件,就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鬼手張瞬間反應過來,抬手按下牆上的警報器:“原來是條子的眼線!給我拿下!”幾個工裝打扮的打手立刻圍了上來,手裡握著鐵棍。
陳夜不退反進,指尖劃過旁邊的貨架,歲月軌跡讓他精準避開打手的攻擊,同時抓起一隻仿明青花碗,精準砸向鑒證區的電腦——屏幕瞬間碎裂,裡麵的造假數據和交易記錄來不及刪除。
“想跑?”鬼手張掏出一把匕首,直刺陳夜胸口。陳夜側身避開,神之右手觸摸到對方手腕,瞬間看清了他的底細:此人早年是景德鎮的窯工,因仿製汝窯失敗被行業封殺,後勾結黑市鑒定師,專門製造高仿贗品。
趁著鬼手張愣神的瞬間,陳夜一腳踹飛他手中的匕首,反手扣住他的肩膀:“你的工坊藏在城郊的廢棄磚窯,對吧?還有你和滬上鑒定中心的人私下交易的記錄,都在這台電腦裡。”
外麵突然傳來警笛聲,老謝帶著警察衝了進來:“陳先生,我們到了!”
沈萬山想從暗門溜走,卻被陳夜一把拽住:“你以為跑得掉?你參與造假的轉賬記錄,還有剛才的錄音,足夠你喝一壺了。”
打手們紛紛束手就擒,鬼手張癱坐在地上,盯著陳夜的右手,眼神裡滿是驚恐:“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陳夜收回手,流光漸漸褪去:“我隻是個想讓文物回歸真相的人。”
警察查封了地下黑市,收繳了所有贗品和造假設備,電腦裡的交易記錄牽扯出十幾個參與偽造鑒定的“專家”。走出地下室時,雨已經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照在景德鎮的窯煙上。
老謝遞來一瓶水:“陳先生,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這夥人還不知道要坑多少藏家。”
陳夜望著遠處的窯廠,神之右手微微發燙——他知道,剛才在黑市觸摸那隻元青花贗品時,歲月軌跡裡還藏著一個更隱秘的信號:這批贗品的下一個交易地點,是即將舉辦的蘇富比海外專場,而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似乎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組織。
“接下來,該去滬上準備了。”陳夜眼神堅定,這場揭露真相的博弈,才剛剛進入關鍵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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