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在長廊裡,腳步聲在石板地上回響。夜色深沉,走廊儘頭的燭光拉得很長。瑞琪走得不快,斯內普腳步也跟著慢下來。
走到拐角處,斯內普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送我護身符?”
瑞琪的眼神飄到一旁。她不想讓人知道那是可以驅蛇的雄黃香囊,更不想暴露自己能聽懂蛇語。
“隻是個護身符,學校每位老師都送了一個。”她刻意讓語氣顯得輕鬆。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願多說,也沒再追問。
拐進拉文克勞塔時,斯內普又問:“你父母為什麼把你送到霍格沃茨?”
瑞琪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些,“我十一歲時魔力暴動,傷了幾個同學,最嚴重的那個斷了幾根肋骨。”
“他們不是巫師,但也不算普通人。家長聯名讓我轉學,信直接寄到了教育司。反正……也沒什麼好學校能收我了。”
她頓了一下,“而且,我有個弟弟,那年四歲,就要開始啟蒙上家學了。我父母大概也顧不上我,就把我送到倫敦了。”
這是瑞琪第一次在彆人麵前說起家裡的事。她努力忍著不哭,可鼻腔發酸,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斯內普停下腳步,什麼都沒說,從長袍裡掏出一方乾淨的墨綠色手帕遞給她。
走廊靜得幾乎能聽見火把裡的鬆脂爆響。窗外夜風一陣陣吹進來,把走廊儘頭的光影拉得更長,偶爾有幾聲貓頭鷹的低鳴遠遠傳來。
瑞琪接過手帕,抹了抹眼角,很快又恢複了平時的神色。兩人再沒說話,隻剩鞋底踏在石板上的微響。
塔樓入口前,銅鷹門環靜靜懸著。瑞琪停下,輕聲說了句“晚安,教授。”
斯內普沒有立刻走,站在門口等她答完銅鷹的問題,目送她進了休息室,這才轉身離開,背影被夜色一點點吞沒。
這一個多星期,斯內普和唐瑞琪一個教課一個上課,傍晚便一起紮進魔藥辦公室,兩人連夜調配、反複試驗,終於熬出一瓶泛著淡黃色珠光的魔藥。
斯內普用魔咒仔細檢驗,確認毒性極低,可以使用。
兩人約好次日一早就去醫療翼救人。
周末清晨,兩人帶著藥劑趕到醫療翼。此時洛裡絲夫人已經被費爾奇抱走,病床上隻剩下瑪莎和幾個同樣被石化的學生。
瑞琪把新魔藥遞給龐弗雷夫人。龐弗雷夫人一向謹慎,先將幾滴藥劑滴在測試用的魔藥植物葉片上,又用魔杖反複檢查,確認沒有異常反應。
瑞琪低聲說:“先試瑪莎吧,她石化的時間最短。”
龐弗雷夫人點頭,將藥劑小心地滴在瑪莎的唇邊。瑞琪守在床旁,緊張地盯著她的臉。
起初隻是瑪莎的手指微微顫動,瑞琪幾乎不敢眨眼。又過了好一會兒,瑪莎才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裡逐漸有了焦點。
等到瑪莎真正清醒、能夠坐起來說話,已經是中午時分。瑞琪一直守在床邊,直到那一刻才終於鬆了口氣。
這時,瑪莎才斷斷續續地回憶起那天的經過——
“魁地奇比賽那天,我本來要去球場找你和秋,在休息室遇到佩內羅·克裡瓦特。她說要先去圖書館還書,讓我陪她一起。”
“你不是說過彆在城堡裡單獨亂跑嗎,我就和她一起了。還完書,剛走出圖書館,看到窗外飛過什麼,沒看清。玻璃上映出一個影子,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瑪莎醒來後,龐弗雷夫人把魔藥給其他幾位石化的學生服下,可直到天色漸暗,病房裡的其他人依然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龐弗雷夫人反複檢查藥劑成分和操作流程,沒發現任何問題。
夜色漸深,聞訊趕來的幾位教授和秋、塞德裡克、阿利斯泰爾早已離開。麥格教授特意叮囑所有人暫時不要對外透露瑪莎已經蘇醒的消息。
斯內普和瑞琪對視一眼,看了看正在病床邊吃夜宵的瑪莎,再掃了一圈仍然昏睡不醒的病人,斯內普眉頭緊皺:“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