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東巫日報》刊登了一篇專訪,訪問魔法文化部典籍司司長唐巍弘。
報道中詳述了他上任六年來的政績:
典籍司藏書已從約二千五百萬冊增長至近四千五百萬冊,總量幾乎翻了一番。記者更以濃墨重彩的筆觸,稱這番擴編與整理“為華國巫師界留存文明薪火”。
文末還特意提及一樁舊事:當年為平息巫師與麻瓜之間的摩擦,他毅然決定將年幼的侄女送去海外求學,以彰顯唐家“舍小家、顧大局”的家風。
動態照片上,唐巍弘微微一笑,溫和卻自帶幾分威儀。
他說:“侄女成績優異,即便置身文化與體係差異極大的西方巫師界,依然能夠脫穎而出。我為她感到驕傲。再過一年,她就將學成歸國,為華國巫師界貢獻力量。”
“屆時,她也會把西方魔藥界的新思潮、新方法帶回來,拓展我們的視野。”
當天午後,唐昭恒在書房內看完報紙,滿臉陰沉。他沉默良久,才讓人把長子和三兒子叫來。待他們進門,他將報紙狠狠摔在紅木書案上,茶盞中的茶水隨之濺出。
空氣頃刻間凝固。唐巍弘與唐巍安不敢抬頭,隻能低垂著眼,神情僵硬。
“你們兄弟倆行事,不能提前通個氣嗎?”唐昭恒的聲音低沉,因怒意而微微顫抖。厚重的木梁下,回音像是要壓得人透不過氣。
“一個對外說,還有一年才學成歸國;另一個卻去找對外合作部,遞了轉回學籍的申請!”
唐昭恒猛地拍了一下桌麵,震得燭火搖曳。
“幸好對外合作司經辦此事的小林是我當年的舊部,來問了我該如何處置。不然,你們讓唐家顏麵何存?又要如何收場?!”
兄弟二人屏聲斂氣,額頭沁出薄汗,不敢作聲。
片刻後,唐昭恒緩緩呼出一口氣,似是強自按捺住胸中的怒意,這才端起杯盞,啜了一口已涼的茶,嗓音壓得更沉:“老三,你把申請先撤回來。”
唐巍安遲疑著開口:“父親,英國如果真要陷入戰爭,瑞琪會很危險的……要不還是給她安排轉學,到歐洲其他學校去?”
唐昭恒眉頭緊蹙,伸手撚了撚須髯,沉聲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我先給鄧布利多寫一封信,問問情況。”
與此同時,歸真院書舍靜謐,窗外蟋蟀低鳴。唐瑞琪看完當天的《東巫日報》,指尖在報紙的折角上輕輕一壓,將紙頁整齊疊好,放回桌案。
她神情安定,從容起身,推門朝藥房走去。
去看師父長明子煉丹。
……
整個七月,斯內普幾乎都窩在蜘蛛尾巷那棟陰冷的老宅裡。
伏地魔一直沒有再召見他,鄧布利多也未曾派福克斯給他傳過信。他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魔藥學教授,過了一個月安穩甚至乏味的暑假生活。
斯內普並不介意這種冷清,反而讓他覺得像是短暫的喘息。
七月底的一個陰沉午後,斯內普正埋首在一本古老的藥劑學手稿裡。忽然,傳來兩聲悶悶的敲門聲。
他眉頭微蹙,放下手稿,起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