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和盧修斯並肩前行，穿過陰冷的廳堂和庭院，遠離巡邏食死徒的視線。
盧修斯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內心積壓的鬱結呼出去。
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是萊斯特蘭奇家族的現任家主，和貝拉特裡克斯成婚多年，卻始終沒有誕下繼承人。
而弟弟拉巴斯坦，當年被捕入獄時也不過二十出頭，尚未娶妻。
斯內普雖然不曾出生在純血家族，也知道純血家族是極重視血脈傳承的。萊斯特蘭奇兄弟要是見到“萊斯特蘭奇夫人”今日的做派，不知作何感想。
斯內普斜睨他一眼，語氣中含著一絲譏諷：“萊斯特蘭奇兄弟……不常來覲見？”
“的確不常來。”盧修斯低聲答道，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他的妻子納西莎，正是貝拉特裡克斯最小的妹妹。那層親緣讓他無從撇清關係。
雖然沒有食死徒敢明著議論，但他們的眼神裡，總會多出一抹難以言說的揣度。
盧修斯轉身回望了一眼裡德爾莊園，語氣壓得更低：“萊斯特蘭奇正在暗中招募新的食死徒。你沒注意到最近《預言家日報》上失蹤和死亡的案件越來越多了嗎？都是他們的手筆。”
“那些新招募的食死徒，除了我每月固定撥給他們的薪水。搶來的戰利品，還能留三成自用。剩下的七成上繳。”
斯內普微微挑眉：“新招募的食死徒居然還有薪水？奇怪，我怎麼沒領到過？”
他像是不經意，又補了一句：“該不會是經費吃緊，乾脆把我的那份省掉了吧。”
盧修斯愣了一瞬，唇角緩緩勾起，低聲道：“怎麼會不夠？也就才一百來號人而已。倒賣一批龍皮製品，就足夠支付他們數月的薪水了。”
目光一轉，盧修斯問道：“你不是有霍格沃茨的薪水嗎？又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缺錢了？”
斯內普的神色收斂了幾分：“你給我記個賬，回頭補給我。”
盧修斯盯著他片刻，像是捕捉到了某種難以言明的變化，隨即失笑：“西弗勒斯……看來，最近有人讓你心情不錯。”
回霍格沃茨的路上，斯內普走得很慢。
他最近確實心情不錯。
鄧布利多不在，少了個給他安排任務的人。烏姆裡奇雖然煩人，卻還不至於為難自己。而唐瑞琪……她替他熬了許多瑣碎的魔藥，也不像其他學生那樣，不是傲慢便是愚鈍。
隻是，他心頭一轉，再有不到兩個月，她就要畢業離校。
聽聞東巫的學製比霍格沃茨長上好幾年，他暗暗覺得頗為有理——這些孩子隻在霍格沃茨學了七年，能學到什麼？大多數人畢業時連最基本的解毒劑都熬不好。
還有……食死徒的規模已從最初的寥寥十幾人擴展到上百人，而鳳凰社在福吉的打壓下步履維艱。
至於預言球，他原以為今日黑魔王會透露一二，結果卻隻字未提。他也沒找到機會打探進展。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從未允許真正的鬆懈。哪怕片刻的安寧，也總會被更沉重的陰影取而代之。
先前那抹輕鬆頓時消散，眉心又蹙了起來。斯內普走到一處無人角落，長袍驟然掀起，他化作一道疾風，帶著幾分冷厲與倦意，疾馳回霍格沃茨。
……
自從上次修補完禁林的護盾後，斯內普、麥格、弗立維與斯普勞特四位院長便共同決定，重啟鄧布利多時期的“護盾巡查製度”。
由四人輪流巡視禁林邊緣，檢查魔法護盾是否穩固、是否有黑巫師或是黑魔法生物入侵。
如此一來，斯內普便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定期進入禁林——去陪唐瑞琪打坐。
n.e..t.s考試前的那個星期日，瑞琪和斯內普已經商量好。考試要持續整整兩周，為免節外生枝，這次打坐要久一些。考試期間，就不再去禁林了。
午飯後，斯內普穿上外袍，瑞琪披上隱形衣，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城堡。微風掠過草地，長袍的下擺與青草輕輕擦過，一明一暗的兩人，就這樣並行著走向禁林。
快走到海格的小屋時，斯內普的腳步微微一頓。透過窗戶，晃動的粉色身影赫然可見，是烏姆裡奇。
斯內普一蹙眉，低聲道：“門口等我。”
瑞琪微微“嗯”了一聲，退到一塊不會有路人經過的石頭上。
斯內普沒有敲門，徑直推門而入。
屋裡氣氛沉重。
海格臉色鐵青，正一言不發地蹲在壁爐邊，把一根粗大的柴火杵得哢哢作響。
他的巨犬牙牙就蹲在他身前，身軀緊繃，渾身豎起的毛發昭示著敵意。它的雙眼死死盯著屋內的兩人，喉間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烏姆裡奇站在屋子中央，穿著一件粉紅色連衣裙，臉上掛著一抹難掩的得意。她身後的費爾奇則漲紅了臉，半躲在烏姆裡奇身後，眼裡閃著報複的快意。
“斯內普教授？”烏姆裡奇的聲音又甜又尖，帶著幾分警惕，“你來這兒做什麼？”
斯內普神色平靜，語氣不緊不慢：
“看來新校長還不知道——禁林裡的護盾需要定期巡查，以防彆有用心的惡徒闖入，危害師生安全。”
“過去是鄧布利多校長親自巡視。鄧布利多校長離校後，隻好暫時由我們四個院長越俎代庖，輪流巡查。”
斯內普頓了頓，目光裡閃過一絲諷意：
“既然新校長問起了，不如從今天開始，就恢複校長親自巡查的製度吧。畢竟，我們四位院長，既要教課還要不少院務在身……可都相當忙。”
烏姆裡奇的笑容幾乎掛不住，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了。她可沒興趣去那臟兮兮的禁林巡視，更彆說那裡還盤踞著危險的魔法生物，甚至有可能藏著違禁的黑魔法生物！
她咬了咬牙，乾脆將話題一扭，語氣陡然尖銳：“有人舉報，海格在為鄧布利多軍招募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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