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與納西莎穿過長廊,來到莊園西翼那間熟悉的會客室——仍是兩人上次談話的地方。
厚重的地毯、低垂的帷幔一如往昔,壁爐重新燃起,火光在沉靜的空氣中閃動。
納西莎坐在絲絨沙發中,身著淺棕色的長袍,發髻一絲不亂。
“你已經有了克蕾西達,”她開門見山,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為什麼還要覬覦東巫的婚事?那個唐瑞琪,她可比你小了整整十七歲!”
斯內普坐在對麵的高背椅中,身形筆挺。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字字如刀。
“克蕾西達比唐瑞琪還要小一歲。你把她塞給我的時候,怎麼沒提年紀?”
一句話便將納西莎斥得無從反駁,她嘴角微微抽動,無法回答。
斯內普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些,目光卻仍如冰刃般鋒利:
“納西莎,你是否考慮過,如果你代表馬爾福家向唐家求娶——無論是唐瑞琪本人,還是唐家,都一定會拒絕。”
她輕哂了一聲,抬起下巴,眉眼帶著慣有的傲慢:“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斯內普目光一斂,語氣低沉有力:“我教導唐瑞琪七年,比她的父親更了解她。”
納西莎眸色微沉,卻仍不肯退讓:“她隻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孩,西弗勒斯。”
“若能嫁入馬爾福家,不僅能得到西方純血巫師家族的認可,也能立刻穩固她在英國的地位。”
“馬爾福家擁有足夠的財富保障她一生無憂。況且,德拉科是我們的獨子,容貌也並非配不上她……”
斯內普的聲音驟然淩厲,直接打斷了她,“你以為唐瑞琪是那種會被財富、家世、外貌打動的普通年輕女孩?”
空氣仿佛驟然降溫。
沉默片刻,他緩緩道:“她不是。她既不貪利,也不仰權。你們馬爾福家族的財富和名望都無法打動她,德拉科的容貌更不會。”
斯內普站起身,他身形高大,長袍的陰影幾乎籠罩了整個房間。火光映在他臉上,五官深邃得令人望而生畏。
他緩步逼近納西莎,聲音沉靜卻不容置喙:
“她一定會拒絕。而唐家……也一定會尊重她的決定。她如此年輕,就能出任東巫駐英國首席代表——這意味著,她是唐家的未來和希望,不是可以被拿去交換的無足輕重的棋子。”
納西莎終於動容,眼中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遲疑和哀傷。
“可是德拉科……他還不到十七歲,他該怎麼辦……”
斯內普的目光沒有移開半寸,語氣壓低,仿佛冷冽的鋒刃直指要害:
“納西莎,你的求婚計劃毫無勝算。到時候,你打算如何收場?”
“黑魔王若是點頭應允,而你辦砸了,唐家拒絕馬爾福家的提親,拂逆他的意願……你想過後果嗎?”
“黑魔王無法追究唐家,卻會責罰當初提議此計的你。到那時,你以為他會體諒你的慈母心腸嗎?”
斯內普的語氣一寸寸壓低,逼問納西莎:
“還是……你打算讓德拉科,去替你承擔黑魔王的怒火?”
“這就是你為馬爾福家鋪下的路?”
納西莎的手握緊沙發扶手,指節發白。她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映得那張一向端莊的麵孔,蒼白得幾乎透明。
斯內普收回目光,神色平靜如初,仿佛剛才那番話,真的隻是理性的勸告。
可他自己心裡最為清楚——
那並不是冷靜的算計,而是一場隱秘的保護和占有欲偽裝成的邏輯辯護。
斯內普望著納西莎,語氣柔軟,給了她最後一擊致命的陳述:
“我提出與唐瑞琪成婚,是在為你收場,為了保護德拉科,也為馬爾福家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