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幾乎凝滯。
“西弗勒斯,”盧平開口道,“唐克斯受傷了,你能幫她檢查一下嗎?”
唐克斯和瑞琪幾乎同時側過臉去,齊齊瞪了他一眼。
“瑞琪已經幫我處理過了,”唐克斯沒好氣地說,“萊姆斯,你幫我檢查!”
她說完,又轉向斯內普,語氣平和了幾分:“斯內普教授,食死徒也打傷了瑞琪,她更需要治療。”
說罷,唐克斯便一把拉住盧平,兩人一起上樓去了。
走廊裡隻剩斯內普和瑞琪兩人。
瑞琪穿著黑色的麻瓜外套,右肩上隱約有一片濕漬。那是……血跡。
……
沉默片刻,血的腥味和魔藥味道混合在一起。瑞琪忽然覺得右肩的傷痛仿佛瞬間被放大,連呼吸都會拉扯傷口。
委屈與痛意一齊湧上心頭,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斯內普像是慌了神,急忙走到瑞琪跟前。用滿是薄繭還帶著濃重魔藥味道的手指,輕柔地替她拭去眼淚。
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急切地問:“除了右肩,還傷了哪裡?”
瑞琪搖了搖頭。
斯內普握住她的左手,掌心溫熱,帶她走進剛才熬著藥的房間。壁爐的火光映在他黑色巫袍的褶影裡,搖曳著冷與暖兩種色調。
“坐下。”斯內普說。他語氣柔和,卻和從前一樣,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瑞琪坐進單人沙發,斯內普在她跟前蹲下。
他抬眼看著瑞琪,低聲說:“我得檢查傷口。你的上衣……”
瑞琪注視著他黑色的雙眸,“這次能複原嗎?”
“能。”斯內普篤定地回答她。
瑞琪沒再說話。
斯內普起身,揮動魔杖,用切割咒從瑞琪領口小心的剪開上衣。布料被小心撥開,傷口顯露在火光下,血跡尚未乾透。
他抬起魔杖,杖尖懸在她的肩膀上方,銀白色的光緩緩溢出。
“唐克斯幫你用過愈合咒?”
“嗯。”
“沒傷到骨頭。愈合咒起了作用,但還沒徹底恢複。”斯內普語氣溫柔,試圖安撫她,“要忍一下,我給你塗白鮮香精,會好得快些。”
“嗯。”
他用指尖蘸了藥液,極輕地觸在她的肩頭。白鮮香精的涼意透過皮膚滲入,帶著一陣刺痛。瑞琪下意識地吸了口氣,聽見斯內普低聲安撫:“彆擔心,很快就好。”
短暫的靜默。
“怎麼會受傷?”斯內普問,聲音仍是那樣柔和,卻藏著壓抑的焦慮,“食死徒襲擊東巫辦事處了?”
“沒有。”
“那你怎麼會和唐克斯在一起?”
瑞琪不願解釋太多。法國巫師、避難所、治外協定……這些都太複雜,她此刻也沒有心情從頭說起。
“恰好碰上了。”她回答的近乎應付。
斯內普沉默片刻,“好了,傷口已經愈合了。”
他仔細端詳瑞琪的臉,唯恐再從她的臉上看到痛苦和淚水。
瑞琪則是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肩,又輕輕聳動了一下,試著活動手臂。
“不疼了。”
此刻她才注意到,桌上那幾隻尚未清洗的坩堝,旁邊擺著十幾瓶顏色不一的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