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期間,鳳清音成功煉製出了所需的避瘴丹、斂息符,以及三枚龍眼大小、表麵纏繞著赤金與幽黑紋路的“幽涅盤火雷”。此雷煉製極耗心神,需將一絲幽焱完美封存於高度壓縮的涅盤靈力核心,觸發時威力驚人,且兼具物理爆破與神魂侵蝕雙重效果,是她為應對極端情況準備的底牌之一。
赴約前,她做了充分準備。容貌以《太初煉神訣》記載的秘術微調,雖仍是“風音”樣貌,但細節處更顯平凡,不易被記住。氣息收斂至凝晶初期,衣衫是尋常散修樣式,袖中暗扣曜影針與一枚火雷。
萬寶樓千嶂城分號今夜張燈結彩,門前車水馬龍。鑒寶會設於後院一座守衛森嚴的獨立閣樓,與會者皆需驗看請柬,並由侍女引入。
鳳清音遞上請柬,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人仔細查驗後,臉上堆起熱情笑容:“風大師大駕光臨,齊公子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態度恭敬,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閣樓內布置奢華,琉璃燈盞映照得如同白晝。已有數十名修士在場,大多衣著光鮮,氣息不凡,彼此低聲交談,目光卻不時掃向中央展台。鳳清音的入場並未引起太多注意,她尋了個靠後且靠近立柱的角落坐下,這個位置便於觀察全場,也方便必要時撤離。
齊珩很快出現,他今日一身錦袍,更顯貴氣,徑直走向鳳清音,笑容溫煦:“風大師肯賞光,蓬蓽生輝。稍後若有看中的物件,齊某或可代為周旋。”
“齊公子客氣。”鳳清音語氣疏離。
“大師這邊請。”齊珩親自引她到一個視野極佳,卻也相對獨立、不易與人交談的位置坐下,立刻有侍女奉上靈茶靈果。“稍後鑒寶開始,大師若有興趣,儘管出價。”他話語平常,但眼神卻在無聲地傳遞著另一層意思:讓我看看你的底氣。
鳳清音端起茶杯,輕嗅茶香,並未接話,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在場眾人。她能感覺到,自她進來,至少有四五道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好奇與審視,其中幾道,明顯帶著不善。
齊珩在她身旁坐下,並未立刻離開,而是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道:“聽聞大師與朔風商行和鎮魔司都往來密切,真是交友廣闊。不過,這千嶂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或者牽扯太深,未必是好事。”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尤其是一些……不該碰的麻煩。”
這話幾乎是明示了,指向的正是幽冥殿與少東家之死。
鳳清音放下茶杯,轉頭看向齊珩,目光平靜如水:“齊公子多慮了。風音一介散修,煉丹求生,隻問交易,不涉紛爭。至於麻煩……”她語氣微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風音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若真有麻煩找上門,也不會任人拿捏。”
她的話不卑不亢,既撇清了關係,也表明了態度——她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齊珩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希望大師,始終能記得今日之言。”他深深看了鳳清音一眼,不再多言,起身走向其他賓客。
鑒寶會開始,一件件珍稀材料、法寶、丹藥、功法陸續呈上,引來陣陣競價。鳳清音對其中幾株罕見的千年靈藥略有興趣,但並未出手,她的目標明確,耐心等待。
終於,主持拍賣的老者聲音提高:“接下來,是本場鑒寶會的壓軸之物——疑似‘霜華時期’流傳下來的一件古物,‘鎏金螭紋佩’!”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兩名侍女小心翼翼抬上一個鋪著錦緞的玉盤,盤中放著一枚巴掌大小、色澤暗金、雕刻著繁複螭龍紋路的玉佩。玉佩表麵有細微裂痕,靈力波動微弱,卻透著一股蒼茫古意。
就在那玉佩出現的瞬間!
鳳清音識海猛地一震!並非燭龍印,而是源自她靈魂深處、那片屬於“異世記憶碎片”的區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翻騰起來!一些雜亂的信息碎片瘋狂湧現:
·“坐標信標……非本宇宙造物……”
·“能量已枯竭……結構破損率71.4……”
·“警告!檢測到同源異種能量殘留……疑似‘觀測者’印記……”
與此同時,她敏銳的神識捕捉到,那玉佩上散發出的古意之下,隱藏著一絲極其隱晦、與她手中那塊深紫色布料同源的“域外之力”的殘留!雖然微弱到幾乎消散,但本質如一!
這玉佩,根本不是什麼霜華時期的古董,而是一件來自天外的、破損的“坐標信標”!上麵殘留的“觀測者印記”,說明它曾被某個強大的域外存在接觸或使用過!
幽冥殿尋找的“鑰匙”,難道就是這種東西?他們想用這東西引動什麼?或者說,他們想向誰發送“坐標”?
巨大的信息量和背後的陰謀讓鳳清音後背滲出冷汗。萬寶樓將此物拿出,是無知,還是……他們也牽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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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玉佩來曆神秘,起拍價,五千下品靈石!”老者宣布。
場內響起一些議論,但出價者寥寥。畢竟玉佩靈力微弱,除了年代久遠,似乎並無太大實用價值,五千靈石價格偏高。
齊珩的目光再次投向鳳清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
鳳清音心念電轉。此物絕不能落入幽冥殿或彆有用心之人手中!但若她出手競拍,便正中齊珩下懷,坐實了她與“霜華舊事”的關聯。
必須想個辦法,既不暴露自己,又能攪亂局麵。
就在一名富商模樣的修士喊出“五千五百靈石”,無人再加價時——
“且慢!”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並非鳳清音。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月白長裙、麵覆輕紗的女子站起身,她氣息清冷,修為在凝晶中期。
“此物,我出六千靈石。”女子聲音不大,卻帶著誌在必得。
齊珩眉頭微皺,似乎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