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在村裡巡夜、敲鑼預警的民兵王二明,那微弱的銅鑼聲在如同雷鳴的雨聲中,掙紮著響了幾下,就徹底消失了。
知青點裡,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女知青那屋,王娟和幾個女孩子早就嚇破了膽,緊緊擠在一個炕上,用一床破被子蒙住腦袋。
男知青屋裡同樣不好過。
“這……這天是要塌了嗎?”瘦猴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吳衛國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往炕的裡側縮了縮,仿佛這樣能離窗外的恐怖遠一點。
與所有人的恐慌不同,陳放平躺在炕上,雙眼緊閉。
他的意識卻無比清醒,皮膚上那種被無數細針紮刺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呼——”
陳放猛地坐起身,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鄰鋪的李建軍被他的動靜驚醒,揉著眼睛問:“陳放,咋了?做噩夢了?”
陳放沒有回答。
他翻身下炕,利落地披上滿是泥水的蓑衣,拿上手電筒,戴上鬥笠。
“哎!陳放,你乾啥去!”
李建軍見他竟要出門,急了,“外麵雨那麼大,風都能把人吹跑了!你不要命啦!”
陳放沒有回頭,“睡不著,出去看看。”
“吱呀——砰!”
他毅然推開門,身影瞬間就被外麵那片狂暴的雨幕吞沒。
李建軍看著被風雨吹得瘋狂搖曳的門板,半晌才合上張大的嘴,喃喃道:“瘋了……真是瘋了……”
陳放徑直走到了院子最偏僻的牆角,那個簡陋卻溫暖的狗窩前。
他蹲下身,將鬥笠壓得更低,對著黑漆漆的窩棚裡,吹了一聲低沉的口哨。
窩裡原本因為風雨而有些躁動的犬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秒鐘後,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從裡麵鑽了出來,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正是聽覺最敏銳的雷達,和最沉穩的追風。
其他的狗,黑煞、磐石它們,依舊安靜地待在窩裡。
陳放帶著兩條狗,頂著幾乎能把人掀翻的狂風,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村口那個平日裡用來了望莊稼的土坡爬去。
那裡是整個前進大隊的最高點。
終於,他站上了土坡的頂端。
更加猛烈的狂風迎麵撲來,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吹倒。
陳放雙腿岔開,死死紮在泥地裡,努力穩住身形。
他身邊的雷達,那對大耳朵豎得像兩麵小小的雷達天線,迎著風雨,不斷地調整著角度。
突然!
雷達的耳朵猛地鎖定了一個方向——後山深處!
它渾身的黃毛“噌”地一下全部炸了起來,喉嚨裡發出了極度不安的嗚咽,不再是平時的吠叫,而是源於生命最深處的恐懼。
它的前爪,開始在地上焦躁地刨動著,身體微微下伏,對著那個方向露出了牙齒。
連一向沉穩的追風,也發出了低沉的警告,青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緊緊地靠在了陳放的腿邊。
陳放見到這般景象,毫不猶豫地趴了下來,將自己的耳朵,緊緊地貼在了那片被雨水浸透、冰冷濕滑的泥土地上。
他閉上眼睛,屏蔽掉外界轟鳴的風聲雨聲,將全部的感知力,都集中到了與大地接觸的那一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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