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十天半個月,要是再來一場大暴雨,山洪暴發,這個地窨子就會被衝得一乾二淨。”
“到時候,這裡頭的東西……還有他們排出來的那些汙穢,全都會被衝進溪裡,一路流到下遊。”
“到那時候,不光是咱們前進大隊,下遊所有喝這條河水的村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遭殃!”
韓老蔫徹底呆住了。
他順著陳放的話一想,那幅畫麵瞬間就在腦子裡清晰起來。
渾濁的洪水裹挾著看不見的瘟神,衝進前進大隊的河裡……
家家戶戶的婆姨們在河邊洗衣服,孩子們在水裡打鬨……
他打了個冷顫,那後果,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那可咋辦?”
韓老蔫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他是真的怕了。
陳放沒有立刻回答,他也在思考對策。
就在兩人僵持,洞內洞外一片死寂的時候。
一直表現得極度不安的雷達,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哀鳴,兩隻前爪瘋狂地刨著地,像是要打洞鑽進去躲起來。
“嗚——”
與此同時,手電筒的光柱裡,地窨子最深處。
那個從一開始就背對著洞口,蜷縮在地上,被他們當成第一具屍體的“爛棉被”……
忽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
那一聲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蠕動,在空曠的溝穀裡,顯得格外清晰。
韓老蔫渾身的汗毛“唰”地一下立了起來,剛咽下去的口水差點沒嗆回嗓子眼。
他那雙常年瞄準獵物的眼睛瞪得溜圓,指著洞裡那團緩緩拱起的“爛棉被”,聲音抖得跟秋風裡的落葉似的。
“我……我的娘咧!”
“又……又詐屍了一個!”
站在他身旁的陳放,握著手電筒的手臂穩如磐石。
光柱死死地鎖著那團蠕動的物體,將他照得一清二楚。
陳放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著。
霍亂的潛伏期,短則數小時,長則三五天。
這地窨子裡有兩個人,看樣子是一夥的,吃喝都在一起,同時發病再正常不過。
第一個已經死了,第二個……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洞口,雷達那對大耳朵已經完全耷拉下來,貼著腦袋,尾巴死死夾在兩腿之間,喉嚨裡發出混合著恐懼和惡心的“嗷嗚”聲,爪子不停地刨著地上的爛泥,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去。
追風的反應截然不同。
它喉嚨裡的低吼聲更加雄渾,充滿了壓迫感,身體的肌肉塊塊墳起,青灰色的背毛根根倒豎。
它不是害怕,它是在警告,在驅逐。
手電筒的光柱下,那團“棉被”掙紮得更加劇烈了。
一隻分不清顏色的手,從破爛的羊皮襖下艱難地探了出來。
那隻手在濕滑的泥地上一陣無意識地亂抓,指甲劃過碎石,發出令人牙酸的“刺啦”聲。
緊接著,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洞穴深處飄了出來。
“水………”
“水………”
老獵戶那張煞白的臉,瞬間漲紅了。
他骨子裡的那點山裡人淳樸和血性,壓過了對“絞腸痧”的恐懼。
“陳小子!這個還活著!還有救!”
他猛地一跺腳,就要往洞口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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