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是魔都人,他們家在魔都有套老房子,是他爺爺留下的,具體地址是...”吳源報出一個街道和門牌號,一個極其普通、魚龍混雜的老城區。
趙智明不再廢話,拿起手機,將這個地址發給宋鶴瑉。
他深邃的目光最後掃過吳源那張恐懼扭曲的臉,語氣冰冷:“如果你還有沒吐乾淨的東西,最好祈禱陳默活著,並且我們能在他開口前找到他,否則,你的‘一線生機’,也該到頭了。”
魔都,某棟牆皮剝落的老舊公寓樓內。
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黴味和劣質香煙的氣息。
窗簾緊閉,隻有縫隙透進一絲昏暗的光線,勉強勾勒出房間內簡陋的輪廓。
陳默蜷縮在角落的陰影裡,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鴨舌帽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卻遮不住他眼中深切的恐懼。
那天吳虞倉促見麵的情景,如同夢魘般在他腦海中反複回放。
她臉色蒼白得嚇人,平日裡那份從容優雅蕩然無存,眼底是陳默從未見過的驚慌和決絕。
她甚至沒時間坐下,隻飛快地將這個小小的u盤塞進他手裡,力氣大得驚人,指甲幾乎掐進他的掌心。
“拿著,立刻走,彆問,誰都彆信,包括我那些兄弟姐妹!”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嘶啞,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仿佛空氣中都藏著致命的毒刺。
“保護好它,等我安全了再說。”她的話說完,就被遠處一輛可疑車輛駛過的聲音驚嚇到,她猛地將他推開,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消失在巷子深處。
那竟是永彆。
緊接著,就是吳虞的死訊傳來,官方說法是家族內鬥。
可陳默一個字都不信,吳虞那天的狀態,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急迫,分明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她是預感到了死亡,才在最後關頭,將這個燙手至極,足以招來殺身之禍的東西托付給他。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去查,表麵證據確實指向吳家那些貪婪的人。
但直覺告訴他,水麵之下,有一股更龐大,更陰冷的力量在操控一切。
吳虞的死,絕不是意外,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
u盤像一塊燙手的山芋,他無數次想把它扔掉,卻又被吳虞最後那絕望而信任的眼神死死按住。
他嘗試過讀取,u盤被一種極其複雜的多重加密鎖死,他找來的黑客高手嘗試了幾次都宣告失敗,並警告他強行破解極可能觸發自毀程序,這更證實了裡麵東西的致命性。
他表現得和以往一樣,沒讓人看出異樣。
直到有一天,他家裡,辦公室裡都被人翻過,有人想要找什麼。
連續一段時間,他發現不管去哪裡,都有人在跟蹤他。
這個發現讓他心驚膽跳,最後他接一個委托,從鷹國回到國內。
他覺得國內起碼比在鷹國安全,那些人肯定不敢過於放肆。
沒事情的時候,他會一直待在爺爺留下的老房子裡,不敢外出。
窗外任何一點異常的聲響,鄰居的爭吵,摩托車的轟鳴,甚至野貓的叫聲,都能讓他瞬間汗毛倒豎,心臟狂跳到幾乎炸裂。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的獵物,隨時可能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