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居正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種恍然和徹骨的寒意:“就是為了今天?為了找我們報仇?”
宋鶴瑉緩緩直起身,重新拉開了距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一絲不苟的衣領,動作從容不迫。
“我說過,公義和私仇,並不矛盾。”
他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冷靜:“你和劉政,周世嶸,以及玄九,都必須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個結局,從幾十年前你們舉起屠刀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他不再多看高居正一眼,仿佛對方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死物,轉身,走向門口。
身後,傳來高居正如同困獸般絕望而瘋狂的嘶吼,夾雜著哭腔和咒罵:“宋鶴瑉,你贏了又怎麼樣,你就算殺了我們,他們也活不過來了,活不過來了,哈哈哈哈……周世嶸,老匹夫,你看到沒有,報應,這都是報應。”
宋鶴瑉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出了囚室。
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將高居正那癲狂絕望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內,最終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靜。
走廊幽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他微微仰頭,閉上眼,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冰冷而沉重的空氣。
三塊最重要的拚圖,劉政、周世嶸、高居正,終於都見到了。
數十年的執念,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最終的落點。
他沒有停留,邁開腳步,沿著來時的路,堅定地向外走去。
南市百花村。
初夏的夜晚,風微熱,溫蓓蓓正在院子裡,用泥爐熬煮糖水。
等糖水煮好,她要給林以凡送去。
為了能夠早日修複好小白二號,林以凡以工作室為家,吃喝拉撒睡都在工作室解決。
夜色中的百花村顯得格外寧靜,與囚室裡隔絕的癲狂仿佛是兩個世界。
泥爐上的糖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甜的熱氣驅散著秋夜的微寒。
溫蓓蓓看著從隔壁走過來的林以凡和小白,連忙站起來:“舅爺,你們出關了?”
“是啊,終於忙完了,可把我這老骨頭累壞了。”林以凡走過來,坐到溫蓓蓓旁邊的椅子上。
人不服老不行,以前,他沒日沒夜研究這,研究那,都不覺得累。
這十來天忙著修複小白二號,可把他累得夠嗆。
“忙完了,您可得好好休息休息。”溫蓓蓓給他倒杯菊花茶。
等糖水煮好,溫蓓蓓將煮好的糖水盛到碗裡,遞給的林以凡。
林以凡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比之前明亮了許多。
接過糖水,等溫度降降,大口喝完了。
溫蓓蓓也給自己盛一碗,坐在他旁邊,一起吃。
等兩人碗裡的糖水喝得差不多,院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顧禹遲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顧禹遲。”
溫蓓蓓驚喜地迎上去:“你回來了,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