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樣真實地、毫無防備地，一步步走近。
林瀟喉嚨發緊，千言萬語堵在胸口，翻騰不休。
五年的腥風血雨，五年的至高權柄，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
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不知該如何麵對她的男人。
“婉清……”
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被粗糲的砂紙磨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這聲呼喚，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
劉婉清揉著眉心的手猛地頓住。
她抬起頭，循著聲音看去。
當她的目光落在林瀟臉上時，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下一秒——
“哐當！”
她手中的公文包直接掉在了地上，文件散落出來。
她的臉色在刹那間褪得乾乾淨淨，血色儘失，蒼白得像一張紙。
瞳孔劇烈收縮，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最不願見到的一幕。
震驚、恐懼、難以置信……最終全部化為一種徹骨的、幾乎能凍結空氣的冰冷憤怒！
“是…你？！”
她的聲音尖利，帶著劇烈的顫抖，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林瀟！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連續的質問，充滿了驚恐和排斥，仿佛他的出現是一場瘟疫的降臨。
不等林瀟回答，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最可怕的事情，猛地後退一步。
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母獸，用一種極度仇恨和警惕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伸手指向小區外麵，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甚至有些破音：
“滾！立刻給我滾！離開這裡！永遠彆再出現！”
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狠狠紮進林瀟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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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期盼，重逢的悸動，在這一刻被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抗拒擊得粉碎。
他想過她會怨，會怒，卻沒想到是如此決絕的驅逐。
“婉清，我……”
他試圖上前一步，想解釋，想靠近。
“站住！不許過來！”
劉婉清厲聲喝止，眼神驚惶，仿佛他是最危險的病毒。
她猛地轉身，張開手臂，將剛剛跑到單元門口、好奇探出小腦袋的兩個孩子死死地護在自己身後。
她用自己單薄的身體，為孩子築起一道屏障，而屏障要阻擋的，是他。
這個動作，比任何言語的殺傷力都要巨大。
林瀟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看著躲在她身後、正小心翼翼打量他的兩個孩子，巨大的酸楚和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就在這時，被媽媽劇烈反應嚇到的林熙熙，小手緊緊抓著媽媽的衣角，仰起蒼白的小臉。
看看狀若瘋狂的媽媽，又看看不遠處那個讓她感覺有點奇怪又有點熟悉的叔叔，怯生生地、小聲地問：
“媽媽……這個叔叔是誰？”
劉婉清身體一僵，低下頭，看著女兒清澈困惑的眼睛，又看向對麵那個讓她痛苦了五年的男人。
她猛地咬緊牙關，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從齒縫間擠出冰冷的、斬斷一切聯係的話語：
“一個陌生人……不負責任的……”
“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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