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是壞人嗎？”
麵對林熙熙那雙清澈見底、卻帶著審視目光的大眼睛，以及那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身經百戰、麵對槍林彈雨都麵不改色的龍神，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媽媽為什麼這麼恨你？”
這問題太過複雜，牽扯著五年前的恩怨、誤會、不得已的苦衷和巨大的傷害，根本不是幾句話能對兩個孩子說清的。
林瀟沉默了片刻，選擇了一個最笨拙，卻也最真誠的方式。
他蹲下身，目光與兩個孩子平視，聲音低沉而認真：
“叔叔……以前做錯了很重要的事，讓媽媽非常傷心。所以媽媽生叔叔的氣是應該的。”
他頓了頓，看著兩個孩子似懂非懂的表情，補充道：
“但叔叔這次回來，就是想儘力彌補，對你們好，對媽媽好。”
林默默歪著小腦袋，顯然對“做錯事”的理解還停留在打碎碗碟的層麵：
“那叔叔你跟媽媽說對不起了嗎？我每次做錯了事情，說對不起，媽媽就不生氣了。”
林瀟苦笑一下：
“嗯，叔叔會努力說很多次對不起。”
林熙熙則依舊蹙著眉，似乎在判斷他話語裡的真實性，但沒有再追問。
尷尬的氣氛稍稍緩解。
這時，林默默的肚子突然“咕嚕嚕”叫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小家夥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眼巴巴地看著林瀟：
“叔叔，我餓了……媽媽好像忘了給我們做飯了。”
林瀟這才意識到時間已晚，孩子們都還沒吃晚飯。
劉婉清匆匆離去，顯然是被公司急事攪得心神不寧。
一股強烈的、想要為孩子們做點什麼的衝動湧上心頭。
做飯？
或許……這是個機會？
展現一下他並非一無是處，或許能稍微改善一下在孩子們，以及即將回來的劉婉清，心中的印象？
雖然……他這輩子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戰場就是在訓練場，廚房的技能點幾乎為零。
唯一相關的經驗可能就是在野外生存時烤肉，但那種粗獷的風格顯然不適合給孩子吃。
但強烈的表現欲和深心處被勾起的父愛，暫時壓倒了理智。
“你們等等，叔叔給你們做晚飯。”
林瀟站起身，語氣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仿佛不是要進廚房，而是要去接管一個重要的軍事基地。
他脫下那件略顯陳舊的外套，挽起袖子，露出線條流暢、蘊含著爆炸性力量的小臂，大步走向廚房。
林默默眼睛一亮，充滿了期待：
“哇！叔叔還會做飯！”
林熙熙看著林瀟那挺拔卻與廚房格格不入的背影，小臉上露出一絲懷疑。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廚房裡傳來的聲音，比林瀟之前經曆過的任何一場小型戰役都要驚心動魄。
“哐當！”——疑似鐵鍋掉地的聲音。
“劈裡啪啦”——油花瘋狂爆濺的聲音。
“滋啦——噗！”——某種液體燒乾燒糊的聲音。
“啪嚓！”——瓷碗摔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期間還夾雜著林瀟偶爾壓抑著的、低低的驚呼。
林默默從一開始的興奮期待，慢慢變成了擔憂和害怕，小身子縮在沙發裡。
林熙熙則不知何時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和鉛筆，冷靜地記錄著什麼，偶爾搖搖小腦袋。
終於，一切動靜歸於平靜。
廚房門被推開，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焦糊味和奇怪味道的氣息率先彌漫出來。
林瀟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