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覺帶著兩人出門,短發還是怪異,回頭率挺高。
離開居賢坊,一路向南,不知不覺又來到武功右衛僉點所。
門口的守衛沒有攔他,免不了眼神複雜。
軍戶不會嫌棄自己曾經的上官,但宣城伯與後軍都督府剝離,他們從嫡係淪為棄子,前途昏暗,肯定人人都難受。
指揮使值房,衛時覺進門拱拱手,“能不能打聽一下,原來僉點所後麵的校書郎王家搬哪裡去了?好像一年前就搬走了,我還沒來得及打聽,蹲幽獄了。他家是順天府世襲校書郎,不可能搬到彆的地方。”
裡麵的屬官瞥了一眼主將,低頭不語。
指揮使嘴唇抖了一下,擠出三個字,“滾出去!”
屬官頭更低了,衛時覺大瞪眼,“你認真的?”
指揮使麵不改色,一字一句,“滾,出,去。”
衛時覺點點頭,向他翹起一個大拇指,你牛逼。
廢柴沒有生氣,人家也得生存,撇清關係很正常。
衛時覺走到門口,對自己的好脾氣相當滿意。
蹲幽獄收獲很大,沒有長見識,至少磨煉心性了。
性格決定命…
臥槽~
衛時覺拔腿就跑,風輕雲淡的人設秒垮。
斡特砝殼被閃了個趔趄,你跑什麼。
下一瞬間…他倆也拔腿就跑。
可惜跑慢了,剛剛起步,破空聲響起,咻咻咻…
第一箭落空了,兩箭射中親隨後背,兩人痛嚎一聲,靠在胡同的牆上,也不去追衛時覺。
地下掉著三支重箭,禿頭鐵箭,沒有開刃,是練習箭。
懷寧侯小侯爺孫維藩把弓遞給身後的親隨注),負手冷麵進入胡同,斡特砝殼立刻躬身,“拜見小侯爺!”
衛時覺這表哥跟他很‘親’。
打是親的那種親。
武勳襲爵的子弟大多是禁衛統領出身,孫維藩隻實習過三個月,在居庸關輪值做遊擊。
哥哥們教導幼弟的方式五花八門,老大是訓、老二是灌、表哥是打。
衛時覺不是怕他,是不得不跑。
孫維藩屬於腦子比腿腳粗的渾人,從小就拿弓箭教導表弟。
躲過去免罰,躲不過去加練。
當然會跑。
孫維藩站兩人麵前等了一會,也不見衛時覺返回,扭頭問道,“去哪裡了?”
斡特砝殼一怔,連忙追上去。
第一天若把少爺丟了,這月的例銀泡湯。
這裡是東城內大街,附近有寶源局、文思院。
南邊有京衛衙門、貢院,東邊城牆下是占地龐大的武學。
教坊司花樓在西邊大街。
繁華之地,東城內大街有很多文房四寶店、書店、成衣店、胭脂首飾店。
一家首飾店門前,衛時覺在與五嶽觀那位姑娘說話。
永康侯的內侄女,江南大儒的閨女。
衛時覺認識永康侯的女兒,更忘不了這位姑娘,雖然她們臉上戴著一個刺繡的白紗麵巾,跑出胡同一眼就看到了。
整理衣衫直接到身邊,兩人的親隨也沒有阻攔。
“徐妹妹,你這是準備大婚嗎?自己跑來買首飾,太慘了,夫家不給你買?”
徐家女呸了一聲,“衛三,你怎麼跟一個婊子攪和到一起了?”
“瞧瞧你說的什麼話,小小年紀,嘴太毒。”
“你一個被女人打趴下的武夫,什麼時候會作詩了。”
“說話要有證據,你彆誹謗。”
“呀?!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