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覺沒有與光海君李琿交流過,剛才城外一瞥,也沒看臉。
收集的情報也很簡單:寵信金介屎,殺兄殺弟殺侄,好色貪財。
這樣的人做大王,絕對不是庸才。
德行從來不是評價上位者的標準。
好色貪財的人多了,沒本事的人也無法做出來。
殺兄殺弟殺侄,不僅能殺掉,還能剪除後患,不至於大明追究,這才是本事。
證明他有分配利益的能力,馭下功夫超高。
但這一切,都是在沒有外力乾擾的情況下。
如今外海有海商,北麵有大軍,他瞬間失控了。
實力如此,腦子再聰明也沒用。
金介屎被抬回景福宮,李琿暴跳如雷,卻罵不出一個字,砰砰砰摔了一地瓷器,嚇得內侍瑟瑟發抖。
李爾瞻很快回來了,李琿頭發散亂,氣得流鼻血了。
“大王,您太著急了,微臣已經說服了。”
耳朵氣冒煙的李琿一愣,“說服了?說服什麼?”
“大王,上使對鄭氏女很滿意,趁著翁主與大妃團聚,人家在與美人卿卿我我,金尚宮非要求見,當然給人家添堵。微臣答應再找一個鄭氏,就結束了。”
李琿沉默片刻,“他說借住北麵多久?”
“兩三年,具體時間無法確定,為了保證信任,暫時會在漢城。”
“不要錢糧?”
“當然要,但不會寫在國書中,全部歸私人所有。”
李琿頓時長出一口氣,“那就好談了,貪財就行,可惜了鄭家女。”
李爾瞻眼皮一跳,差點唾一口。
人家貪財是為了養軍,不是為了做金銀器。
李琿又道,“明日在勤政殿大朝,座位如何安排?”
“大妃和翁主也參加,大王得忍一忍。”
“好吧,那就讓大妃垂簾,上使旁坐,若你找到第二個美人,是不是可以除掉貞明?這是個禍害啊。”
“微臣不清楚,需要時間!”
李琿點點頭,“愛卿忙去吧,盯著西人黨和南人黨,不能讓那些人見上使,難免壞事。”
“是,微臣告退!”
李爾瞻出殿,抬頭看著偏西的太陽,露出詭異的一笑。
仁穆大妃、貞明翁主、西人黨、南人黨、綾陽君李倧、以及所有宗室,都是傻帽。
你們都想借刀殺人,且篤定這把刀會聽話。
真是腦子進屎了。
也不看看這位的性格,敏銳冷靜、千裡奔襲、殺伐果斷。
一個把遼東變為死地的人,你們竟然敢利用。
再多的美人對這種人也沒用,除非美人本身有價值。
大北派本來是必死之局,生生出現了轉機。
時也,命也。
咱也看戲吧。
漢城今日沒有宵禁,天朝禁衛在城內。
好多店鋪都沒關門。
綾陽君李倧還在西郊,南城一個店鋪後院,政變的人都在沉默等待。
他們都是些可有可無的官員,另外兩個掌兵的人無法集中,隻能到時候配合。
這些人看起來很輕鬆,為了前途,為了富貴,值得一搏,原本就容易成事,現在有金氏聯係大妃和上使,萬無一失。
隻要明日表現的好,幫上使把李琿叛逆天朝的事做實即可。
一群人在內室喝酒,已換作常服的金天錫進門。
麵對眾人期盼的眼神,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