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天時間過去,丹墟台上的氣氛愈發緊張。
百草吏的丹爐內,金光漸盛,竟隱隱透出兩股交相輝映的光華,如雙龍戲珠般在爐中流轉。
台下眾人驚呼:“雙星現世!”
百草吏不停丟入助火之物,將爐火催至極致,鼎中傳來陣陣清越鳴響,鼎蓋顫動,似有活物即將破爐而出。
而另一邊,柳方白的丹爐卻劇烈震顫,爐壁浮現道道裂痕,黑煙從縫隙中嘶嘶滲出。他神色凝重,指尖連彈,數十道金色符籙如蝶紛飛,層層疊疊地貼在丹爐外壁,可爐內傳來的爆炸悶響卻越來越急,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衝撞。
有人驚呼:“要炸鼎了!”
柳方白抓起兩旁的花苞、青苗,丟入爐中,以極陰、極陽之靈,在鼎身形成一道血咒。血咒成型的瞬間,爐身不再晃動,尖銳嘶鳴聲減弱許多,算是勉強穩住局勢。
李逋見此,不禁皺眉,隻想著日後若遇到此人,定不能饒恕。
這時,百草吏那邊也出現狀況,在即將功成之際,丹爐內的金光突然劇烈閃爍,丹液化作一團混沌金霧,試圖分為三份。
台下驚呼:“老丹師果然不凡,竟要煉出三枚金丹。”
百草吏道:“火力不夠!火力不夠!”伸手去抓,這才發現準備的煉丹助火之物已經消耗殆儘。他急得滿頭大汗,猛地一拍腦門,從儲物袋中取出六個青花瓷罐。
李逋一見,拽住孫洛川的手腕:“走!“眨眼間,他已拉著少女疾退數十丈。
“怎麼了?“孫洛川還未反應過來。
“沒事,沒事!”哪可能沒事,那百草吏拿出來的,正是李逋‘送’給他的赤涅雷。
話音未落,一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來。
“轟——!!!”
隻見以百草吏為中心,丹鼎瞬間被炸成碎片,衝擊波將台上眾丹師們掀飛出去。尤其是百草吏,更是重重砸在桃樹乾上,滿臉血汙,活像隻被烤焦的老山羊。
好巧不巧,百草吏正掉落在李逋腳下。
李逋壓住內心的恐懼,戴上幃帽,看著圍過來的司衛,硬著頭皮把他攙扶起來。
百草吏喃喃道:“我的金丹……金丹,不應該,不應該呀?”
李逋勸慰他:“勝敗乃兵家常事,老先生切勿傷心。”
百草吏盯著李逋,覺得聲音十分熟悉,但就是死活想不起來。
這時,一道虹光從倒塌的丹墟台上直射天穹。眾人看去,原來爆炸時,唯獨柳方白一人傲立不倒,他麵對赤焰洪流,竟迎著滔天火浪張開雙臂:“來得好!”
他抬起手臂,他掌心浮現詭異旋渦,狂暴的能量竟如百川歸海,被儘數吸入一枚黑漆青銅鐲中。青銅鐲將吸收的能量,傳導而出,化為己用,形成火牢將丹爐包裹。
原本開裂的爐鼎,此刻被外部壓力生生壓實,縫隙中透出的黑煙突然轉為紫金色。
“哢、哢嚓——”爐頂裂開一道金紋,一顆龍眼大小的丹丸淩空飛起。
“天生異象,這是絕品丹藥征兆!”眾人從爆炸聲中反應過來,齊齊驚呼。
“柳司主竟將貼身的螭龍吞光釧給了這後生!”百草吏驚道。
李逋目光死死鎖定那枚青銅鐲。暗自警醒:此人不但能輕易化解赤涅雷之威,還能化為己用,日後遇到定要萬分小心,能溜則溜。
“老夫一輩子名聲,沒想到今日為他人做了嫁衣。怎麼會——萬蠱金丹我練過無數次,絕不可能出現炸鼎——難道是火的問題?”百草吏又開始自言自語。
李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知道不能再讓他想下去!
“老先生你糊塗!”
李逋跑過去,握住他的手:“眼下正值清明穀雨之交,天地間濕氣最重。《丹經》有雲:春末夏初,地氣上騰,水火難調——這哪是煉丹的好時節?”
“你說的好像幾分道理。”百草吏點點頭。
“您瞧這花上晨露,帶著陰氣未散。你方才一直加火,殊不知陽極生陰……昨夜,本丹師夜觀星象,太微,天廷五帝之坐,而金、火罰星,揚光其中。京畿附近竹林枯槁,柏樹凋零,這分明是大凶之兆!根本不適合煉丹!”
“有道理,有道理!”百草吏連連點頭,又問:“那柳方白為何成丹。”
李逋一拍手,激動道:“您老糊塗啊!您要不炸鼎,他能成丹,道數為九,遁去其一,這是命數,亦是運氣呀!”
孫洛川聽著他胡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李逋忙瞪她一眼,怕被看出端倪。
百草吏怒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這位道友說得沒錯!柳方白就是運氣!”
他衝李逋一拱手:“未曾請教道友名諱。”
李逋還禮:“在下入雲龍公孫勝。”
這時,司衛們過來,簇擁著百草吏離開。離開前小老頭還衝李逋喊道:“雲龍兄有空就來奉天司研蠱署找我,我請你喝酒,咱們共研丹道!”
“一定!一定!”送走這個瘟神後,李逋長長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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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幾個瓷罐是你送給他的吧?”孫洛川含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