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賈澤大軍屠滅清河國的當日,楊聰率領部隊押解著從清河國劫掠的財帛、軍械返回雙煬城。
北城門隨即緊閉,全城進入戒嚴狀態。
麵對迫在眉睫的戰事,楊淵在城南設下祭壇,向蠱神祈雨。
蠱神素來靈驗,隻要祭品豐厚必有回應。翌日拂曉,果然天降暴雨,接連五日不斷,不僅灌滿枯竭的大河,更令賈澤大軍在泥濘中耽擱不少行程。
然而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十天後,賈澤親率八萬精銳抵近城下,對外號稱三十萬大軍,將雙煬城北城,圍得水泄不通。
但圍困北城是沒有用的。
上文說過,雙煬城橫跨大河天險,南北二城以鐵浮橋相連,隻有截斷鐵浮橋,否則南城的糧草輜重仍能源源不斷運抵北城。
賈澤並非沒有考慮過水攻。
他命人趕製快船,企圖控製河道。然而大河水流湍急,新造的船剛一下水就被激流衝得七零八落。望著河麵上漂浮的碎木殘帆,他臉色鐵青,咬牙拔出佩劍,直指城牆:“傳我軍令,集中雲車三十架,硬攻城牆,先登者賞千金!”
戰鼓響動,第一波攻城部隊推著包鐵衝車向城門逼近。
城頭上,楊願早已命人備好滾木礌石。他冷眼看著敵軍進入射程,揮旗下令:“放箭!”
刹那間,箭雨如蝗,但更致命的是城頭突然傾倒的火油,順著雲梯流淌而下,又燙又滑,一支火箭劃破長空,落在火油中,北城腳下頓時化作火海,殺傷不知多少士卒。
一日之間,三次強攻均告失敗。
賈澤紅了眼,他厲聲喝道:“傳數師營!”
數師營共有五十名演軍數師,本是賈澤準備用來攻打京都的底牌,卻沒想到這雙煬城竟如此難啃。
五萬精兵彙聚,組成方陣三十六。其中一千人的軍陣有三十個,三千人的軍陣五個,而五千人軍陣隻有一個。
賈澤一聲令下,數師們運轉同心蠱,無數蠱瘴能量彙聚到軍陣上方,漸漸凝聚為頭角猙獰的怪物。
按照常理,由一千五轉蠱修凝聚的蠱瘴獸,便可與十轉初期蠱修抗衡。而三千人的軍陣,則能跟十轉巔峰蠱修打成平手。最可怕的是那五千人組成的軍陣,其威壓已逼近十一轉蠱修。
城頭上的羯胡軍見狀無不色變。
楊淵喊道:“牙門將、北城執法督尉何在?”
將領王育和楊聰趕來:“屬下在!”
楊淵下令:“王育你暫代我全權處理北城城防。楊聰抽調數師,召集精銳組成方陣!”
接令後,楊聰迅速下城,調集城中演軍數師,從羯胡精銳中抽調出四千名四轉蠱修與一千名五轉蠱修。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聲中緩緩開啟,精銳方陣如鐵流般湧出,在城下迅速列陣。
羯胡軍與其他蠱修截然不同,他們世代隻駕馭兩種蠱蟲。一是:蒼狼巨蝗蠱,二為:金羊蠱。
此刻,在演軍數師的催動下,兩座方陣上空凝聚出截然不同的蠱瘴獸。左側五千人方陣上空,蒼青色的蠱瘴翻湧彙聚,逐漸化作一頭猙獰的狼首蝗身巨獸。
右側方陣則金光大作,一頭盤角金羊踏雲而出。
這兩隻蠱瘴獸,與賈澤軍陣上空那團扭曲模糊的怪物相比,羯胡軍凝聚的蠱瘴獸形態完整,威壓更甚。
楊聰立於陣前,手中令旗一揮:“攻!”
狼首蝗獸振翅而起,發出刺耳的嗡鳴,直撲敵軍那隻由五千人凝聚的蠱瘴獸。
在賈澤驚愕的目光中,蒼狼蝗蟲竟一口鉗住對方咽喉,任憑周圍其他蠱瘴獸如何撕咬也不鬆口。
兩獸纏鬥間,蒼狼蝗蟲硬生生將那隻五千人級的蠱瘴獸撕碎。
操控軍陣的數師當場斃命,五千精兵組成方陣頓時大亂,士兵們心生大恐懼,一哄而散。
賈澤目眥欲裂,厲聲喝道:“所有數師,給我殺!”
數十隻蠱瘴獸一擁而上,重傷的蒼狼蝗蟲仍在頑強抵抗。危急時刻,盤角金羊殺入戰團,盤角上符文大亮,金色光柱橫掃戰場。
然而麵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兩隻蠱獸終究寡不敵眾,漸漸陷入苦戰。
楊聰對子弟士卒喝道:“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羯胡兵齊聲喝道:“蒼狼噬月,金羊踏雲!為主公效死,魂歸大荒天!”
楊聰轉向數師,決然下令:“全力抽取能量,務必為城主爭取機會!”戰局已到生死關頭,唯有一念:狹路相逢,勇者必勝!
雙煬城的演軍數師雙目赤紅,手中法訣變幻如電。他們不顧反噬之危,瘋狂催動同心蠱,將瘴氣與精血源源不斷灌入兩隻蠱瘴獸體內。
羯胡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但軍陣始終不亂。
蒼狼蝗蟲與盤角金羊重振凶威,咆哮著衝入敵陣,啃咬、碰撞、拉扯、吞食……以一敵十,原本不敵的形勢竟然難解難分,陷入膠著狀態。
楊聰站在望著子弟士卒一個接一個死去,喃喃道:“父親,出手,快出手啊——!”
賈澤軍陣也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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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數師不斷的索取能量中,蠱蟲本能的感到死亡的恐懼,求生的欲望與宿主相連。部分士卒終於崩潰,尖叫著逃離隊伍,掙脫同心蠱,軍陣頓時出現數個缺口。
賈澤令督戰隊壓上,暫時止住士卒潰散的趨勢:“堅持住,我們一定能贏!”
時間一息一息過去,隨著最後一名羯胡兵倒下,蒼狼蝗蟲與盤角金羊的身軀暗淡,群敵一哄而上,將二獸撕咬成斑斕的能量碎片。
賈澤軍陣中爆發出歡呼聲。
疲憊不堪的士卒們紛紛癱坐在地,迫不及待地切斷與同心蠱的連接。
“贏了!”賈澤剛露出笑容,變故陡生——隻見西麵煙塵四起,一隊鐵騎如鬼魅般殺出,瞬間撕裂左翼護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