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蠱結束,崔玉率蒼頭軍拔營啟程,向雙煬城進發。行至南城,隻見南城都督兼錄事參軍博陵人——崔遊,率部在城外等候多時。
進入南城,大軍踏上鐵浮橋,隻見對麵北城城門洞開,城外不見半點廝殺痕跡。
杜長纓驚疑:“不是說楊淵與王彌正在交戰嗎?“
王猛沉聲道:“昨日剛得的消息,賈澤北上擄掠物資。瀛洲境內博陵、高陽、河間、渤海、章武,五位藩王已聯手擋住賈澤叛軍。至於王彌,他已歸降朝廷。”
“楊淵何在?”崔玉問。
“城主大人率降兵,支援河間國去了。”崔遊稍作停頓,壓低聲音:“昨日鎮北將軍賈思範率五萬禁軍也向鄴城進發。”
“釜底抽薪?還是趁火打劫?”崔玉心想,目光轉向王猛:“你怎麼看?”
“若鄴城遇襲,賈澤必派援軍。我軍可於半道設伏,截殺援兵。”王猛回答。
“與我不謀而合。”崔玉點頭,又看向李逋:“小司主以為如何?”
“埋伏就埋伏唄。”
“在吊兒郎當,我就打你軍棍。”崔玉凶他。
“好吧~”李逋嘟囔:“不過我就是奇怪,這賈思範的耳報竟比風信堂司衛還靈,他怎麼知道賈澤被攔住了?”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崔玉心中猛地一驚,祭靈司那幫廢物絕不可能勝過風信堂的探子,除非…楊淵早已與賈思範暗通款曲!
若真如此,大事不妙!
他問崔遊:“楊城主真的去支援河間國了?”
崔遊一愣,深深看了李逋一眼:“恕在下不能多言,告辭!”
據崔玉猜測,楊淵有很大可能根本沒有去支援河間國,而是在配合賈思範攻打鄴城,意在圍點打援。而賈澤即便派援軍,也絕不會出動主力。
如今的局勢,賈澤隻有吞下五國兵馬和糧草,才有翻盤的機會。
想到這,崔玉猛然醒悟:“不好!五國藩王危矣!”
王猛會意,當即下令:“放棄休整,全軍趕赴河間,討伐逆賊!”
北地共有七個封國,除被賈澤攻破的清河、平原二國,就隻剩瀛洲五藩。一旦五國藩王覆滅,北地司馬皇族的力量相當於全部葬送。來不及多想,崔玉隻得儘快出兵支援。
奔赴河間路上,沿途所見,可謂是觸目驚心。
滹沱河南岸,伏屍百裡,焦土連天。被焚毀的塢堡殘垣仍在冒煙,官道兩側橫七豎八倒伏著屍體,有藩兵,有亂民,有婦孺老幼。烏鴉和禿鷲在上空盤旋,腐臭味衝天辣眼。
這時,風信堂司衛飛馬趕來,將最新的情報交給崔玉。
崔玉看過後,目光陰沉:“果然,戰爭是對蠱神最好的祭祀,賈澤修為大漲,充亂民入軍,號稱百萬精銳。”
李逋啐了一口:“依我看,賈澤在雙煬城受挫,帳下演軍數師已死的所剩無幾,再加上並州王彌倒戈,所謂十五萬精兵,現在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否則何須裹挾亂民壯聲勢?紙老虎罷了!”
崔玉道:“你的意思?”
李逋吐出一句話“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王猛皺眉:“賈澤修為不詳,但至少是十轉以上,恐怕奉天司最頂尖的司衛也難以將其刺殺。”
崔玉暗自琢磨,忽然扭頭看向李逋,若這小子用上殺死朱序那一招,應該會有把握。
李逋知道他打的什麼鬼主意,忙訕訕笑道:“我、我瞎出主意的,你不會真派俺去吧。”
崔玉無語:“你去?你若真出事,司主還不打死我。”
聽到‘司主’兩個字,李逋靈光一閃:“我還有個主意!若配合斬首行動,至少有七成把握。”
崔玉道:“鬼主意不少,快說。”
李逋咧嘴一笑,吐出六個字:“扯虎皮,拉大旗。”
王猛反應過來,含笑點頭,倒是崔玉暫時有些不解。
斥候來報:“大將軍!前方五裡發現叛軍遊騎!”
崔玉道“抓。”
從敵人遊騎口中逼問到新情報。在賈澤的猛烈進攻下,河間王城仍在堅守,但城西水寨已被攻破。
叛軍正從滹沱河支流架設浮橋,意圖合圍!
崔玉攤開輿圖。河間王城依滹沱河而建,城周水網密布,本是絕佳的天然屏障。但若叛軍控製了上遊水寨,便能順流而下,繞過正麵防線,直插王城腹地。然而,南岸渡口早已被焚毀,僅存的幾座浮橋皆被叛軍重兵把守。若要強攻,勢必會打草驚蛇。
“賈澤這是要斷守軍後路!”崔玉心急如焚:“必須搶在浮橋前渡河!”
王猛忽然抬手,沉聲道:“不!全軍不動。”
崔玉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卻見王猛遞來一麵旗幟——黑底金紋,繡南鬥六星,其中“天府星”格外醒目。
南鬥天府星旗!
這旗崔玉可太熟悉了,這是他師尊,奉天司司主顧九川的旗幟!
結合方才李逋提的建議,崔玉瞬間明悟:“傳我軍令,全軍就地歇息,不紮硬寨,明火造飯!”
全軍起炊,青煙嫋嫋,很快叛軍斥候就發現這一情況,立刻回報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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