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張峰眸光微閃,大不了在鎮外暫住。待他們明白我等來意,自會醒悟。這些人都被怨氣侵蝕太深,反倒是不通事理的,還存著幾分清明。
他早已洞察症結所在。甘甜鎮民之所以性情大變,皆因怨氣纏繞之故。若不驅散這股怨氣,此等癲狂狀態恐將永無止境。
怨氣之毒竟至於此!紅袍火鬼蹙眉,不如設下結界大陣將整個鎮子護住?再這般下去,隻怕他們要自相殘殺了。
布陣之事我已有所考量。張峰撫過腰間的羅盤,但甘甜鎮地脈特殊,要設下籠罩全鎮的大陣談何容易。更可慮的是人心難測,隻怕會有人暗中作梗。
這憂慮並非空穴來風。七姐妹堂那幫婦人的做派他最清楚不過。利欲熏心之輩,又怎會顧及結界對鎮子的利害關係?
擱在從前...紅袍火鬼把玩著發梢冷笑,我早就讓七姐妹堂血濺當場。這些蠢物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可見甘甜鎮的怨氣已侵蝕到何種地步。
所幸她們遇見的是現在的你。張峰難得戲謔道,否則這鎮上怕是要多幾具豔屍了。
依紅袍火鬼從前的脾性,確實乾得出這等事。但自打追隨張峰左右後,這種事便再不會發生。一則關乎修行根基,二則不願給張峰平添麻煩。
明日我自會與毛道長分說明白。此陣勢在必行,容不得半點疏漏,否則隻怕連這甘甜鎮也要覆了巢。
張峰懶得揣度眾人心思,橫豎隻要將分內之事料理妥當便是。
翌日拂曉,張峰推門便怔住了——鎮民烏泱泱聚在院前。這般陣仗令他心頭一緊:莫非為昨夜之事興師問罪?若此刻橫生枝節,全盤謀劃恐要付諸東流。
張道長,昨夜咱們說的渾話,您定是聽見了。白發老丈拄著竹杖,不緊不慢道,原是咱們膽小怕事,如今毛道長已說得通透。既是鬼仙,雖沾個鬼字,終究占著仙緣不是?
這番話說得稀鬆平常,倒叫張峰暗自詫異。也不知毛小方使了什麼神通,竟將這群倔驢說轉了性子。
諸位既無異議,我二人自當護得甘甜鎮周全。張峰環視人群,眼下怨氣彌漫全鎮,若再遲疑,隻怕大禍臨頭。這話絕非恫嚇,屋簷下的蛛網都已凝著黑霧。
小張道友!
毛小方氣喘籲籲撥開人群。他聽聞鎮民聚集,生怕鬨出亂子,忙不迭趕來。好在眾人神色尚算清明,唯獨七姐妹堂那幾個婆娘還吊著眼梢......
“毛道長,放寬心,此地一切安好。鎮上的百姓都已想通,願與我攜手,也願信紅袍。”
毛小方聞言,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他最擔憂的莫過於紅袍火鬼身份曝光後引發惶恐,幸而眾人及時醒悟。
“如此便好。不過往後有何謀劃?甘甜鎮已非往昔,玄魁之禍僅是其一。”
毛小方眉頭深鎖。鎮民皆受怨氣侵蝕,更從張峰拓印的地圖中窺見——甘甜鎮恰處怨氣中樞,若此地失守,災厄將席卷更廣。
“昨夜與紅袍商議,欲在此布陣。若成,可遏怨氣擴散,至少能護甘甜鎮周全。”
張峰道出計劃,毛小方頷首讚同。眼下局勢暗流洶湧,不過尋常百姓未曾察覺罷了。
“毛道長、張道長,可需我等相助?”
先前那位老者再度開口。此事關乎全鎮存亡,他深知輕重。
“暫無。若有需,必當相求。倒是想問——村中可有縣誌一類?我需詳查此地根底。”
張峰推測此地與長沙城類似,定有特殊之物,方成怨氣盤踞之所。
“鎮長,咱們可有此物?”
毛小方亦追問。
“自然有!咱甘甜鎮雖小,這些年攢下的東西可不少。論曆史,這兒還埋著前朝太後的陵寢哩!”
鎮長談起此事眉飛色舞,仿佛那深埋的皇家秘辛是無上榮光。
“太棒了,總算能仔細研究一下,我倒要瞧瞧這個甘甜鎮到底藏著什麼貓膩。”
張峰心裡明白,想查清必須從甘甜鎮入手,這裡的狀況已經相當棘手了。
毛道長,麻煩準備九根結實的桃木樁,再加些血。
一聽這要求,毛小方立刻會意,卻不由得暗暗吃驚——難道這小子通曉那個失傳的古法?
想到這兒,毛道長指尖微微發顫。作為修道之人,碰上這種秘術難免心癢難耐。
到時還得勞您搭把手,希望不會太叨擾。
張峰早看穿他的心思,樂得讓他跟著參詳。讓古老陣法傳承下去,本就是功德一樁。
從鎮長手裡接過縣誌時,張峰才發現甘甜鎮比想象中遼闊。前朝太後陵墓確實載於冊籍,但虛實尚待考證。
毛道長,沒想到這地方竟有這等規模。您看這風水格局,本該是塊福地,怎會被怨氣侵蝕成這樣?
張峰實在想不通。甘甜鎮幾百年來太平無事,居民世代安居,從未想過遷徙。
我也沒弄明白。當初追著僵屍誤入此地,就發現諸多異狀。後來玄魁的事你也知曉...
毛小方同樣困惑。他來得時日尚短,若能查明緣由,或許就能找到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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